“我的母亲,在二十年前的中秋节,割开了自己手上的动脉。”

林漾一怔,没想到白斯乔会跟她说这些事。

白斯乔拉着她的手,微凉的指尖顺着她的脉搏往上很轻的划了一下:“就在这儿,她就那么割开,然后躺进装满温水的浴缸里。”

林漾忽然觉得自己的手上似乎也被开了个口子,不由打了个哆嗦,抓住白斯乔的手指。

对方的手指没有恢复多少温度,还有不明显的颤抖。林漾心里突然有些发疼,鬼使神差的,她合上十指,把白斯乔的手拢在自己的双手间。

她抬起头,正好迎上那双眸色很浅的眼睛,里面氤氲着情绪不明的光。

“没有人注意到她那晚没有出现,等佣人找她问一些事的时候,”白斯乔望着她停顿了几秒,像在消化某种情绪,“已经不行了。”

他喝了一口酒:“老爷子觉得母亲死在中秋节实在晦气,后来再也不准任何人提起她,也不许任何人在中秋节祭奠她。”

“除了雍廷,他这辈子只求个家和万事兴,至于这种‘和’是怎么存在的,他根本不在乎,哪怕粉饰太平也无所谓。”

“你知道他怎么评论我的母亲吗,‘没办法栓牢丈夫心的妻子,是无能的’。”

“白学礼很快就把江绮梦娶进家门,他大概是觉得,白家有了新的女主人,就可以抹去前人的所有了。”

林漾无声的捂着自己的嘴。

一个毫无责任心的丈夫出轨,无辜的妻子居然会被对方的父亲怪罪魅力不够。在她离去之后,这个丈夫很快娶了出轨的对象,把宠爱和所有最好的东西都和她生的儿子。

换谁都要发疯吧。

白斯乔突然很轻的笑了声。

林漾怔住,这怎么笑得出来?

“你看,”白斯乔回握着她的手,唇边的笑意毫无温度,“今晚他们想要的,不是都落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