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眸因为染上醉意,里面的情绪要比平时更好懂。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还能看出些许惆怅茫然,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一扇一扇的,像蝴蝶脆弱的翼。

林漾说不清是因为这个眼神太溺人,还是因为月色太温柔,刚刚的警觉和在白宅里积攥起的怒气不知不觉悄悄散去了。

“中秋的话,”她沉吟片刻,“爸妈会早点回家,过节他们不爱在外面吃,总是在家里张罗,吃完饭我们会在天台赏月”

如果不是白斯乔问起,林漾可能都没想过自己距离团团圆圆的过节已经很久了。

曾经寻常得像呼吸般的日常,居然已经成了遥不可及的梦,只能在记忆里捕捉几缕过去的感觉。

“大一些时,哥哥带我去放河灯,”林漾靠在白斯乔的胸口,看着天上的月亮,“夜晚河面是黑的,但是河灯一盏一盏的顺着水飘,你见过吗,真的很像银河。”

“我没放过河灯。”白斯乔淡淡的说。

林漾反应过来,对方从小就被白季同丢到国外生活,哪里有什么机会跟家人过中秋。

“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放吧。”她脱口而出。

白斯乔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好几秒后才极慢的嗯了声,看起来不是很在意这种事。

林漾忽然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有时候只看到自己的鞋子旧了破了,却没想过有些人连鞋子都没有。

也许白斯乔在成长的路上缺了太多东西,才会形成这样喜怒无常的古怪性格。

“你都许什么愿望?”白斯乔没她这么思绪万千,又问。

“你怎么知道我对着河灯许愿?”林漾有些诧异。

白斯乔只是很浅的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好奇我今晚为什么在白家做那么多事吗?”

林漾听他的语气有些怪,又见他的眼神里好像藏着点什么,下意识坐直身体。睡袍从她的肩上滑下,又被白斯乔仔细的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