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寻怔怔地看着她,“你来实现?”

江淮自剑架之中抽出长剑。

长剑寒锋三寸映亮她的眼眸,素日里的张扬变为沉定的森然,透着些微冷意。

“平倭寇,斩疆敌,从今往后,我父的心愿,我来实现。”

“江家虽无子,我却不能让父亲的愿望毁在北汜。”

长剑在她手中翻飞而下,定定地扎进泥土之中,长剑对天,像是在立誓。

女子眼眶微红,手不易察觉地发着抖,仿佛在按捺汹涌的情绪。

“贼子边寇,我绝不放过。”

秋风寂寂吹过习场,她立在长剑之前,姿态冷硬而固执,像她射出的那些长箭一样凌厉而强势。

却也让人心疼。

秦寻定定地看了她良久,心中情绪复杂难言,眸色翻滚来去,半晌他才开口,“你是女子。”

“女子如何?”江淮骤然转过身来,眸中血丝让人惊心,“秋猎头筹者入朝为武状元,许将衔,这是百年规矩,难道会因为我是女子而改变?这世间对女子的偏见根深蒂固,可是凭什么?我十四岁便能拉十力大弓,这世间多少男儿还不如我,凭什么他们可以去,我却不行?就因为我是女子,所以我便不能上战场?”

秦寻沉默了瞬。

眼中带了些失望,江淮冷声开口,“你也觉得女子就应该身居闺阁?”

秦寻皱眉摇头,“我没有。”

“那你为何拦我?”江淮定定凝着他,冷意拢在眉心,开口问道。

她以为他是知己、是懂她的人,可他今日若是真的表露出对女子的半分看清,便当她错认了他这个人。

秦寻垂着眸子走到她身前,将那剑抽出来放在她没受伤的那只手中,声音如平常,“我不拦你,你想去做你喜欢的事,你便去做。你这样的女子本就不应该身居深宅牢笼,就得去你喜欢的地方金戈铁马。你若得了头筹,便去奔赴沙场,我不会拦你。”

“平倭寇也好,定边疆也罢,您都随意,不过在此之前,”秦寻抓起她那只腕上红肿掌心又带着血痕的手,抬眸开口道,“你能不能先把伤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