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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裤衩也是用布料裁的,找不到简直和掉钱了没啥分别,这个月的钱都被他拿去还债,一分多余的也没剩下,他没布票也没钱买第二条裤衩。

这天晚上,丢了裤衩的陈立根,把牛棚翻了个底朝天,都快掘地三尺了也没找见他遗失的裤衩。

贫穷又搁不下脸面的陈立根就这么生生的熬了一夜。

梦里也睡得极其的不安稳,熬了一夜的后果就是,家里的陈山水和董慧在他睡着的时候老早就出了门,一点动静都没有,等他醒了,家里只剩下他和李月秋俩个。

李月秋站在水缸里洗漱,陈立根家的院子很贫瘠狭小,院子原本是不算小的,但被隔了一块出来圈鸡和种菜,显得院子愈发的小,就连厨房角的土堆里都长着一些郁郁葱葱的香菜和葱蒜,把能用上的地都用上了,看着就显得杂乱很多。

李月秋记得陈家以前的房子没被火烧之前,这处只是陈家的一个用来放东西的小仓库,仓库修的并不好,墙面都是用土块砌的,瓦片也没几片,光秃秃的,到雨天最是麻烦,屋顶准漏雨,但陈家被烧光了,啥都不剩,他们只能住到了这里。

爷爷看这屋头压根住不了人,给了一笔钱想让他们重新好好弄一下,好歹得有个正儿八经遮风避雨的地方,但这一笔钱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

爷爷当时说钱可以先花着,也不是白给,后面慢慢还就是了,但即使这样,陈家的人还是没把钱收下,到后来陈立根十几岁的时候,逢活就干,给钱就能让他卖力气,这样渐渐的陈家的日子虽然一点也没好起来,但曾经的仓库已经铺上了一些瓦,成了能遮风挡雨的地。

李月秋拿着刷牙的杯子往那一小丛的香菜葱蒜上浇了些水,淋了水之后,颜色变得似乎更翠绿了,看着喜人,于是她捧着杯子,给墙角那一片种的泼了水。

当看到从牛棚出来的陈立根,她吃惊得瞪大了眼睛,她以为陈立根早出门了,要知道昨天她起来之后,陈立根老早没影,出去做工去了。

刚刚李月秋洗脸的时候,一个人都没看到,还想着今个是不是自己又起晚了,这次晚得连董慧都出门干活去了,心里痛定思痛,打算是不是今晚直接不睡,这样明天说不定能和陈立根碰头,料想不到现在,看到陈立根了。

她露出笑来,乌黑的头发没编成辫子,松散的披在肩头,让缎子似的头发看着异常的软,白皙的脸蛋像是剥了壳的鸡蛋,笑盈盈的透着诱惑的风情,朝人软着甜丝丝的声音,“我一会做早饭,你想喝汤糊糊还是野菜团子?”

昨天在陈立根住的那院地方摘了很多辣椒,如果陈立根要喝汤糊糊,刚好可以用上,把辣椒切得细细的,加了细辣椒的汤糊糊味道最好,再拌上一碟桔梗,清清爽爽的肯定好吃。

不管是汤糊糊还是野菜团子,陈立根脑袋里只有他缝了两个补丁的裤衩。

“你,怎么了?”

李月秋见陈立根冷着脸,手上在打香皂的动作停住,白嫩的手打出了一层层白色的泡沫,因为她动作的停住,泡沫簌簌的落到了地上,像是飘散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