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是你操心的事。”董慧摆手,让陈山水回屋休息,“明天咱娘俩早出门,别让你哥又逮了机会把人留给我们,这是他的媳妇,让他自己看着。”
于此同时,这边的陈立根铩羽而归的回了牛棚,今晚夜色一颗星星都不见,越入夜,挂在上空的月亮愈的明亮,月色照在地上光线足够明亮,他漆黑的眸子能非常清楚的看清眼前的恍然一新的牛棚。
他刚刚进牛棚,想把手里洗过的褂子晾晒在牛棚的围栏上,顺道把身上穿的裤衩给换了搓洗,但一抬头看到的就是围栏上挂着洗干净的衣服,他做活忙,经常脚不沾地,能顺手洗了的衣服他顺手就洗了,没那个时间的就先丢一边,毕竟是大老爷们,再爱整洁干净也没姑娘家爱干净。
看到原本搁在牛棚的脏衣服被洗了晾晒在围栏上,他当场就愣住。
汉子家的衣服脏是肯定脏的,何况是他这个卖力气的,一整天下来衣裳都被汗浸湿了,衣裳上不可避免都是汗味,他大概没料到自己的衣服会有人给洗了。
这会,牛棚的木栏杆上挂着洗干净的破衣裳,已经干了,透着淡淡的皂角味道,在风中被吹得起起伏伏,其中有衣裳,也有裤子。
但唯一没有他那条缝了两个补丁的裤衩。
家里的牛棚之前是用来堆草的,用来关牛的牛棚简陋的很,他垫了张用竹片编的席子,这几天就在这将就的过夜,要不是因为坐家的事,陈立根都是去自己在外面搭的房子住,不过,住的好不好他不挑这些,能有个伸脚地就成,山水那屋太小,他要进去挤一个屋,连个翻身的地方都不够,两个汉子闷的很,而且他出工的时辰早,吵着人,还不如就睡牛棚来的清净。
不过此时的牛棚和他早上离开的完全不一样,席子底下的稻草被垒得整整齐齐的,这让铺在上面的垫子很平整光滑,能称得上是一张稻草床了。
席子旁边放着一只凳子,这只凳子在昨天前应该是放在对面屋里头的,但现在放在了他这里,凳子底下燃着用炭火熏过的艾叶,上面摆着其他的几件衣裳,叠的整齐,看上去一层不染,干净整洁,和他一个糙汉子完全不沾边。
陈立根无声的坐在席子上了好一会,那双眼眸笼罩着化不开的戾气,几乎要融入到黑夜中,半晌他一下站起,不死心的又去他之前放裤衩的那个稻草旮旯里翻找了半天,把干净整齐的地方弄的像是打过战似的。
可依旧什么都找不到。
家里布料少,逢年过节是做不了新衣裳,他就唯一的两条裤衩,身上穿着一条,稻草旮旯里塞了一条。
这丢了一条,他连个换洗的都没有。
最让他羞愤的是那裤衩说不定是被对面屋里头的女人给拾了去。
这么一想,陈立根哪里坐得住,几次走出了牛棚,想怒气冲冲的冲到对面的屋里,问她把自己的裤衩搁哪了?
是捡了拾了还是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