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些贪心。”他回神,掂了掂手里的牛奶盒,“不想只喝这个。”
俯身倚靠在车门上,盯着她湿潮泛红的眼角,忍不住抚揉了几下她的发顶,男人单刀直入:
“也不想只是看着你难过,所以……”
“可以告诉我,今天受到什么委屈了吗?”
尽管他大致都明了。
可还是在试图引导,想她发泄出来,总好过让崩坏的情绪溃烂在心里。
“这是老板的命令吗?”不想气氛过于沉寂,汤倪半开玩笑道。
视线相对,他曲起长指,耐性极好地在她眼尾处温柔摩挲,然后低声告诉她:
“是段伏城的请求。”
当本该至亲的家人都理所当然地在她这里索取、推责、不在意,真的只有这个男人,在请求。
她没说话,只是“啪”地一下干脆开了车锁,然后自己主动挪坐到了副驾的位置。
——请求得到了回应。
“七年前,「汤氏集团」被曝出一则丑闻。”
在段伏城上车关门以后,耳畔攸然传来一声若有似无地轻叹,尘年旧事里的糟糕与忌讳,被她以坦然的口吻平铺直叙:
“汤氏夫妇反目,汤家第二位女主人户书玉为夺财向亲生儿子投药用以要挟,汤岱也不是省油的灯,手段何其迅捷残忍……结局?当然是你死我活。
在我的证言下,户书玉判刑入狱,四年后在狱中因病离世。其实很多事情早就失去了挽回的余地,她的死不过是最后一击,汤怀峥有恨并不奇怪,他需要一个宣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