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自己的身边,没有任何队友。围了大约七八个人,全是教室里面的同款,没有脑袋和五官,只有细细的触手,在空中肆舒展。
“……”卫委员呼吸都要僵住,下识地将手伸背后,缓缓取出别在腰上的尖刀。
就在此时——
“醒醒!”
“醒醒?老顾?顾铁柱!!你坚强一点——”
有音穿过空间而来,卫委员身体摇晃一下,觉脸被谁用力揍了一拳,又硬被撬嘴巴,塞了什么东西……
他眨动眼睛,终于看清自己的处境——他正被人后面架着,陈大壮正一边按着他的手,一边往他嘴里塞压缩饼干。
卫委员:“……”
“行了行了,我好了,好了。”他勉强咽下嘴里的食物,住摇晃脑袋,“刚什么情况?”
“中招了,好几个。”杨弃的音后面传来,卫委员发现正架着自己的就是他。
“刚说要互相确认下身份,结果你们都对劲了。一个个的,差点当场互殴。”杨弃将人放下,拍了拍手,“还好,现在没事了。”
卫委员犹有些懵懂:“……没事了?”
“没觉吗?楼里的息变了。”杨弃道,知为何,眼中反而多了几分忧虑,“你们刚都在幻觉中,可能没察觉。刚就一瞬间的工夫,周围的压迫突然减轻了很多。”
“我想,应该是徐徒然那边的召唤起效了。”
他说着,用力抿了抿唇,朝着走廊尽头望了一眼:“大家都清醒了吗?清醒了我们就赶紧走吧,抓紧时间。”
看出他眼底的焦躁,卫委员立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靠近楼梯口的副班却在此时“啧”了一,再次抽出腰间的匕首。
“boss走了,小boss来了。做好应战准备。”她咕哝着。杨弃心中一动,忙走了过去,发现副班的位置,正好能看一楼的大堂。
只见大堂前后两扇玻璃门外,正分别站着好几个保安。甚至还有拎着平底锅的食堂阿姨——
作为目前学校里为数多可以自由活动的伴物,他们都被紧急抽调,当着杨弃的面,鱼贯进入了勤学楼中。
同一时间,另一边。
【恭喜您,获得一千点作死值。】
期待已久的音终于响起,徐徒然如释负,顺手药瓶里倒出一粒药片放进嘴里,起身警觉地看四周。
大的宿管办公室内,这会正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紧闭的柜门前撒着一滩血渍,触目惊心。
没办法,那个大槐花还真好请——一始布好召唤阵,咒文也念了,偏偏一点反应也没有。徐徒然无奈,只能试着加了一下祭品的分量,把保温杯拿出来继续放血。
她以前看蒲晗召唤过邪物。这位能干的全知曾说过,这种事,就是要尽可能地显得自己有诚一点。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徐徒然前后往杯子里加了两次血。因为单手操作稳,还将一些血撒了地上。她心里都想好了,要是这次还成,她只能忍痛再献上一些更有价值、更能表达诚的祭品……
比如把笔仙之笔直接放进去之类的。
所幸,念念忘,必有回响。这次可算有反应了。
随着作死值提示音一同来的,还有某种森冷的息。现在是白天,办公室内却瞬间暗了下来,徐徒然朝窗口望去,只见窗外已然笼罩上了一层灰暗。
她本以为,这是天色变化引起的异常。然而细一看发现,那层灰暗似是活物,居然还在轻轻地颤动。
徐徒然微微蹙眉,下一瞬,剧烈的敲门宿舍大门口传来。
——门。
——赶紧门。
——你呼唤了我。所以,门。
嗡嗡的音在耳边响起,带来隐隐的刺痛。徐徒然眉头拧得更紧了些,沉口:“。”
“没有我的允许,你准进来。”
话音落下,嗡嗡的催促脑内的危机预都瞬间消停。徐徒然望了眼依旧昏暗的窗外,动色地松了口。
很好,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这个宿舍楼里自带的规则,能防住那家伙。
宿舍管理条例第五条——【未经宿管允许,除校外,任何存在禁止进入宿舍楼。】
……枉自己特地把一个宿管位置抢下来。
徐徒然缓慢地眨了眨眼,往后坐在了属于宿管的座位上。而楼外,似乎是没料自己居然会被拒绝,门口的东西在短暂的沉默后,更加用力地拍起门来。金属制的铁门于地面上用力刮擦着,发出刺耳的响。
被拍的还只是门——窗户也出现了哐哐的撞击。一个又一个怪异的手掌印拍在窗玻璃上,连带着窗框及附近的墙面都在一起摇晃,仿佛下一秒就有什么东西要破窗而入。
徐徒然见它那么闹腾,心态反而更稳了。还有空找个小瓶子出来,又打柜子拿出保温杯,将里面的血液小心往瓶子里倒。
反正该召的都召来了。这有小半瓶呢,再这么放着也是浪费。
徐徒然就那样心安理得地将本就只有小半瓶的祭品倒出来一大半,全然顾被这祭品召来的正主正在外面哐哐砸门。
砸就对了。就怕砸。徐徒然面无表情地想,目前计划头顺利,接下去就看是要用pna还是pnb。最好的状况自然就是pna——大槐花契约精神爆表,本着“既然我回应了召唤就一要进门”的想法,在外面锤门锤天荒地老。
这样的话,徐徒然完全可以放置,用管它。反正原本的校规已足够将它彻底拦在宿舍楼外,她只要继续钓着它就行。
怕就怕这家伙还有点脑子,又没啥恒心。发现进来,就干脆利落地放弃,直接转头回家……
等等。
窗外传来的撞击戛然而止,世界突然恢复安静。徐徒然诧异回头,望着始逐渐恢复光亮的窗外,由自主地瞪大了眼。
淦,有没有搞错——刚刚还在夸你,夸完你就半途而废?
摆烂也是这么摆的……徐徒然暗骂一句,慌忙将没剩多少血的保温杯又放回柜子,想想自己也好思,又倒回去些许,跟着迅速关上柜门,又始了虚情假地祈祷:
“我呼唤您。就在这里,我呼唤您的降临……”
……
窗外,已经撤离大半的昏暗又再次覆盖下来。那层暗色的薄膜中,又有无数的小小眼睛,接二连三地睁,透过窗玻璃里面张望。
眼珠子各自往同的方颤动着。没有其余的五官,但徐徒然莫名就是能这些眼珠里,读出那么零零星星的怨念。
门外又有响响起。这次倒是敲门——更像是有人泄愤似地,踢了门板一脚。
徐徒然:“……”
她没有回应,而是悄无息地走了座位旁,拉了书包的拉链,飞快地拆里面团成球的银色色纸。
又顾笔仙之笔的抗拒,硬是将它银色方盒里面拿了出来,裸笔塞进口袋。
另一边,似乎是因为没有得回应。窗外的沉沉暗色又始消退了。徐徒然飞快做完最后的准备,拿上宿管钥匙,小心撤入走廊,方口道:“行了。”
“你进来吧。我准了。”
话音落下,某层隐秘的屏障,似是瞬间消失。粘稠的黑色半透液体门缝下迅速淌入,又当着徐徒然的面,一点点摇晃地凝起。
【恭喜您,获得两千点作死值。】
作死值上涨的提示音平静无波地响起。徐徒然深吸口,谨慎地后退一步。
“结果还是得用pnb啊。”
她喃喃自语着,眼睁睁地看着涌入的黏液逐渐堆积上升,凝成越来越古怪的形状。愈来愈高的阴影投在她身上,几乎将她完全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