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溪听得她将自个儿能去淮侯府都归结在她身上,心中很是不快,“哼”了一声,故意道:“阿昀哥哥自然是极好的,对我也是极好,每每我去淮侯府,他都会送我些小姑娘家喜欢的小玩意儿。姐姐你想象呀,阿宁姐姐年岁比你还大些,自是不可能再喜欢这些小把戏了,那么这些物件儿想来便是阿昀哥哥特地为我准备的。”
李之溪说着,觉得自个儿扳回了一局,刻意问道:“说起来,这些小把戏姐姐你从未收到过吧?看来在阿昀哥哥心里,我才是特别的。”
李之允抿唇一笑,仿佛丝毫不在意她说的这些事情:“就如同你说的,阿宁姐姐年纪长,阿昀又没有妹妹,他是如何想到要送这些东西给你呢?”
李之溪不服气道:“自然是将我放在心上!”
李之允摇了摇头,有些好笑道:“那他又是怎知你喜欢那些草编的小蚱蜢小白兔呢?”
说罢,故意顿了一顿才到:“自然是我告诉他的呀。”
这话语间的意味已然十分明显,李之允挑得明明白白,燕昀对李之溪好,不过是因为李之溪是她妹妹罢了。
想讨好姐姐,才会连带着关照妹妹。
李之溪气结,已然不想再听她说上许多,李之允却恍若未觉,仍继续道:“好容易到了正式下定的那一日,我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说罢,还不忘问自家妹妹道:“阿昀心中也很是欢喜,妹妹你这样喜欢他,想必很是清楚吧?”
李之允两姐妹先前对心仪燕昀一事虽都心知肚明,却从未挑明了说过,如今摊开来,两人都不意外。
尤其是李之溪,早看不惯自家姐姐揣着明白装糊涂,听得她这样说,刚想开口,却又沉默了下去。
无外乎其他,李之允戳中了她的心事。
她那时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生了情愫却又无处可说,便更关注心上人。
李之允说得不错,自淮侯府与李府的婚事正式定下以后,燕昀对此很是上心,事事准备得周全。
李之允心中明白,除了二人间的确有些感情外,燕昀更多地是将其当做一份责任,既然承担了这份责任,便要将其准备好。
只不过李之溪尚想不明白这些,或者说她远没有这样了解燕昀,只凭着一颗不知所谓的“真心”,便追随了他许多年。
李之允更不可能同她解释这些,见她上了勾,便抿唇笑道:“我二人正式下定的那一日,我穿的便是方才淮侯夫人身上那件衣裳。”
李之溪不愿落了面子,嘴硬道:“那又如何,这么多年过去了,阿昀哥哥早便忘了吧。”
李之允料到她会这么说,不慌不忙道:“一件衣裳罢了,许多年过去,也许的确不记得,可那日里发生的事情,只怕阿昀会印在心中一辈子呢。”
这话吊足了李之溪胃口,她却又拉不下脸来问,好在李之允这话本就是说给她听的,也没让她等多久,便继续道:“我素来的打扮都是以端庄素雅为主,这你也是知晓的,那日里好容易穿了件艳色的衣裳,阿昀见着我,眼睛都亮了。”
苏妧妧听了这话,不由得抬起头来,以口型问他:“眼睛都亮了?”
燕昀早记不得这许多,眼下他二人在里边儿藏着,他有口也难言,见苏妧妧一双桃花眼定定地看着他,饶是没做错什么,也有些不知要如何面对她,索性抬了手遮住她眼眸。
苏妧妧眼前一暗,不由得眨了眨眼。燕昀只觉手掌心仿佛被羽毛拂过,拂得他心中也有些痒。
外边儿李之允还在那儿给自家妹妹细细形容着:“从前我与阿昀虽也两情相悦,可都是克制守礼之人,饶是心中记挂,也只敢言语上关心一二,哪里敢有什么亲近之举?而那日正式定下了婚事,我二人便是未婚夫妻,关系不同以往,他便胆子大了许多。”
说着,李之允面上浮现一抹娇羞,掩唇笑了笑:“长辈们商议着我二人的婚事,他便陪着我去园子里走一走,说一说体己话。”
李之溪已经猜到自家姐姐要说些什么,很想扭头便走,不给她这些炫耀的机会,可事关燕昀,且又是旁人不得知的隐秘一面,她便生生顿住脚步,想听一听李之允会说些什么。
“他从前从不会点评我的衣着,哪怕我再精心打扮,他也很是守礼地并不盯着我看,那一日却不一样了,周围并无长辈,丫鬟们又坠得远远儿的,他同我并肩走在园子里,忽地停下了脚步,定定地看着我,同我说,今日里我真好看。”
李之允说着,眼里透出些朦胧来,仿佛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了,让人不得不信服。
“说着,阿昀便执起我的手,向我允诺,这一生一世都会尽心爱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