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一下,真以为他要赶时间过来找她,赶紧喊他:“严瑞,我晚上就回去。”
“逗你呢。”他似乎觉得她吓一跳的样子格外有意思,“要不你往旁边看看?搞不好我就在马路对面。”
阮薇正在满大街找出租,人来人往天气也热,没空再闹,于是她无奈了,赖他成心。严瑞在电话里笑了好一会儿才说:“好了,不吓唬你了,我有朋友在荷兰,都帮你问好路线了,很快就是那里著名的鲜花节,这次正好能赶上,还可以去北部的soorbuurt花田……世界上最美的郁金香园。”
他顿了顿,又说:“阮薇,如果你喜欢那里,我们就不回来了。”
她已经上了车,听他这么说还没回答,刚好前方的司机问她要去什么地方,阮薇也没有回避,直接报出一个地名:“安南墓园。”
那里有阮薇私下里为叶靖轩修的墓。
电话另一端的人沉默了,阮薇先和他说:“临走之前还是想过去看看,起码把靖轩的墓先平了吧,当年只是我一个人的私心……他不知道这件事,现在他人没事,这样太不吉利。”
严瑞似乎立刻找了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周围没有那么多来往的声音了,他和她说:“你等一等,我陪你一起去。”
阮薇只当他还在开玩笑:“我三年也没去过,先去看一眼,找个人把它平了,不耽误晚上的飞机。”
严瑞竟然格外认真地又说了一句:“你告诉我安南那边具体的路,我赶过去找你。”
她知道他不放心,但她在这件事上也不想再犹豫,于是好好静下心来和他说:“严瑞,我如果还留着他过去的墓,就算真和你去了阿姆斯特丹,我也走不出去,你让我一个人去解决,很快的……在家等我,好不好?”
他没说话,但似乎对这件事非常坚持:“我没想拦你,但你今天不一定能找到师傅干活,我去找你吧,大不了我陪你改签,晚一天回来。”
他说的都是情理之中的事,但阮薇知道他心里有话。
她叹了口气说:“严瑞,你也说了,有可能我们不会再回来,这是我在南省最后一件事,我想自己去。”
严瑞还是学不会勉强她,临挂电话的时候,又喊住她。
他的声音忽然有些怅然,轻声和阮薇感叹:“我总觉得今天让你一个人去,我一定会后悔。”
她坐在出租车里,忽然看见外边下了雨,车已经开出城区,速度很快,雨点带着角度斜打下来,很快视线里就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