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坊这条街,藏了多少唏嘘的故事,真要说起来,属于华先生的那段故事也和他本人一样,始终都是一段传奇。
叶靖轩听到这事之后没表态,兰坊里还住着不少老人,就连长辈都去朽院里见华夫人了,偏偏只有他一直没露面,最后才托人送来东西。
“大堂主听说华先生生前爱香,估计夫人也一样,所以让我们特意选了这份礼,南省靠海,这是大堂主过去费了不少心思才收来的一块龙涎香。”
华夫人虽然不太懂香,不过大概都明白,龙涎罕见,出于海中鲸腹,他送来的这一块成色已近灰白,异常贵重,这算是大堂主的礼貌了。
叶靖轩一贯狂妄,谁也不放在眼里,这事如今早不是秘密。陈屿看他连面都不露,心里不忿,但华夫人似乎早就想到了,无所谓地拦下陈屿,告诉他:“我这次回来主要就是带来先生的话,希望会长能明白,家里人多,难免各怀心思,要斗也不是这个斗法,还有……敬兰会一直有原则,严瑞是无辜的外人,没必要和他动手,会长要是再用这么下三滥的办法挑拨离间,小心坏了自己的规矩。”
三言两语,陈屿有多少不甘心,也自知理亏。
不管有多少混乱的心机城府,烂只烂在兰坊,外边的人一点不知情。
严瑞已经出院了,在家又养了几天,一个多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他继续回学校,毕竟还有工作。
阮薇这段时间没有开店,在家安心陪着他养伤,这几年她连觉都睡不好,没心思下厨,但这次严瑞受伤,家里的事都由她来做,她捡回过去的手艺,好歹她做饭还算不错。
她没有时间再去胡思乱想,这一生的冲动都在芳苑那天耗尽了,剩下的不过是余灰,正好不温不火过日子。
早晨起来,阮薇一直在厨房,严瑞吃完早饭就要出门,临走发现她还在忙,于是他过来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东西。阮薇刚刚把酥饼烤好,还没拿出来,但严瑞觉得样样都精致,随口问她:“是南边的点心吗?”
阮薇笑着给他看:“以前在老宅都有专门的师傅准备,我去给他们帮过忙……笨手笨脚的,别的都没学会,就做这个梅子酥饼还能吃。”
那些刚刚从烤箱里拿出来的点心透着香气,严瑞伸手就掰了一块,阮薇手上还戴着防烫手套,笑着抢过来说他:“喂,严老师,不许偷吃!”
她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一条围裙,上边的图案很可笑,大朵大朵卡通造型的花。
严瑞看她这样也觉得有意思,抓了她的手,到底还是吃到嘴里。这一拉扯两人都离得近了,阮薇抬头看见他眼睛里透出笑意,眼看他俯身过来,她忽然往后退。
厨房里都是淡淡梅子香,可惜过去和她一起吃这点心的人,不是严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