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他已经习惯了一只兜里揣着打火机,一只口袋里塞满线香烟花,等回家后挑拣出还没有撅断的完整烟花,在破旧烂尾楼的楼下,在漫天繁星的星空下,沉默地用打火机点燃,烧掉。
那从一丁点的火光,涨大到能驱散黑暗的如豆焰火,再到最后落在地上的几点星灰。
他冷眼瞧着。
只觉得像极了他生活的希望。
一点点破灭、一点点燃烧殆尽。
普普通通,两样东西。
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却是他痛苦又无尽的日常时光。
是他不能触及的耻辱。
“线香烟花。”
吝泽淡声说。
他看一眼池思思的长发,把打火机拿远了些,捏着烟花顶端,“啪”地一声点燃。
火舌舔舐着烟花,很快便冒出了些微弱的火星。
吝泽半跪在池思思半米开外的位置,一手撑着膝盖,敛眸冷眼瞧着这已经上演过无数次的场景。
火星行至一半,骤然膨大成一团亮如白昼的火焰。
吝泽微微抬眸,愣住了。
池思思抱着膝盖蹲在他跟前,乌黑的瞳孔中映出两簇光芒,一眨不眨地望着那支线香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