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脾气如吝泽,也忍不住想问问她,请问你脖子上顶着的是南瓜吗?
一回头,对上朦胧的一双泪眼,那里面藏着的情绪,是切切实实的恐惧。
吝泽一噎,一时不知该说她蠢还是什么,只好压下性子耐心解释说:“线香烟花,你小时候没玩过吗?”
“没有……”池思思吸了吸鼻子,“那是什么?”
她问的是“这是什么”
而不是“你为什么会有这些”
二者之间的微小区别却让吝泽松了口气。
嫖赌烟酒几乎样样都沾的父亲,自己烂泥扶不上墙,却偏偏最爱炫耀成器的儿子,每一场和酒肉朋友的饭局都要带上他。
“揣上打火机,记得给你各位叔叔们点烟、敬酒,记住了吗?”
年幼的吝泽被无数次这样叮嘱。
他总以为如果自己乖乖听话,讨得父亲开心,下次就不会被带去当作炫耀的工具。
不求父亲能记得回家,记得他每次煮饭都给爸爸多留出一碗的青菜汤面,和碗底窝着的溏心蛋。
只要能放过他就好。
但连这点期望似乎都是奢求。
父亲给他的就只有从路边卖烟花的铺子上,抓一把便宜又廉价的线香烟花,当作对他给自己长了脸面的嘉奖。
从小、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