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外深夜的校园,塑胶跑道两旁的银杏树一如往昔,深冬时节, 上头的树叶全黄了, 在月色下仿佛有金色的光流动。
陈星渡坐在跑道边上的围栏,仰头望着月光,把面罩取下来,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白雾随着呼吸在眼前弥散开,陈星渡恍惚间想起,那年他们十七八岁的时候。
忽地, 眼前落下来一道修长的阴影,遮去了她的视线。
九年未见,男人的眉宇变得更加锋利成熟,面庞轮廓褪去少年时期的青涩稚嫩,刀削般利落分明。骨架子宽阔硬朗,肩宽背挺,穿一身剪裁贴身的黑色西装,俨然一副海归精英的做派。
这些年两人虽然没有见面,中间却有联系的同学,陈星渡多少听过一些关于他的消息。比如说他完成手术后便一直留在美国,读书、进修,从美国最出名的医学院毕业,二十七岁便获得教授职称,成为最年轻的留美教授。
现今他回国,大约也是受到祖国的召唤,医院给他待遇不低,在美国的时候,他年薪就至少过千万。
可这一切,和她陈星渡有什么关系?
他们早没关系了,从八年前他爽约的那一天起。
“你学会抽烟了。”傅司予望着她,神情很静地说。
陈星渡没理会,仍旧坐在栏杆上,单手撑着围栏,指间夹烟,抬眸不紧不缓地望向他,神情戏谑轻佻:“傅教授,你要是来找我叙旧呢,我劝你大可不必,毕竟我没那个时间。”
说着,她抬手要汲一口烟,可烟屁股还没进嘴里,便被对方一把夺去。
傅司予两指一碾,把烟身掐断,随手扔开。
神情仍旧很静,望着她的眸光却深沉,带着怒意。
陈星渡也恼。
她神色冷下来,“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