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予坐在轮椅里,脸色苍白,淡色的薄唇抿成一道直线,指尖无声抠进手把。
这么多年过去,这颗肿瘤伴随着他长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
话到最后,李勋很轻地叹了口气:“手术有一定的风险,哪怕你我联手,也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还是要看孩子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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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陈娉婷眼眶红了,她不愿让傅司予看见自己难过的一面,别过头,靠在傅明礼肩头低声抽泣。
傅明礼神情伤痛,拍抚着妻子的肩膀,算作安慰。
傅司予坐在轮椅里,神情平静而淡漠。刚才在医院里,医生诸如此类的一番话,他已经听了太多。
正如同李勋说的,他父母也是医生,他们很清楚他的病情,手术的成功几率是多少,手术失败意味着什么。他已经接受了现实,但是父母没有。
陈娉婷擦干眼泪,强撑情绪走到傅司予身旁,蹲低身,安慰地说:“没事的予予,爸爸妈妈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妈,我觉得爸爸的医术,比李叔叔更高明,你觉得呢?”傅司予反问。
陈娉婷一怔。眼泪更是忍不住。
傅明礼把眼镜取下来,眼睛一阵酸胀,闭上眼,用手揉按着鼻梁两侧。
“是爸爸妈妈不好。”
“没关系的,你们已经尽力了。”傅司予淡声地说,神情也很淡。他望着天边夕阳垂落,橙红色的光染遍了江岸。有白鸽飞起又落下。他的心却仿佛早已斩断与世界的联系,激不起半点波澜。
他说:“你们晚上还有工作,快去吧,我一个人可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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