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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里,温度直降。

尤其是树林间,那废弃的仓库敞着入口,冷风灌进去,垂落在半空的灯泡便摇曳,引得光影跟着簌簌地变幻。

窒默中,只听得见风声,跪在地上的几人听着,神色不定,渐渐不再耐烦起来,而他们周围,又有好几个将他们看守的人。

跪在地上为首的汉子肤色黝黑,匪气凌厉,不像是本土人,那嘴角微微一张,说出来的果真是缅甸语:“陆三呢,我要见陆三。”

偌大仓库没有人肯搭理他,他勃然地立即大声喊了几句,反复地提及另外一个人的姓名。

这一些缅甸人,身份实则是来自金三角的雇佣兵,携枪偷渡入境,目的是要见一见陆三。

没成想,半道突然地横遇车祸,撞他们的车的人,趁着他们伤的重,将他们携带的枪卸地干干净净。

此时,明晃晃的灯下,他们身上全都是血,血腥的气味挥不散,若有若无。

正是狼狈的时候,当为首的那雇佣兵最后一次念出那个人名出来,空气中,便有人掷下字音,竟是替他翻译:“陆天敏。”

闻声,那缅甸人就一怔,循着声望向仓库门外。

有人走近到了灯下来。

露出的容貌,令缅甸人不觉眯起眼多想了一想,记得,犹在金三角时,陆天敏曾经和他说过,陆老爷子锒铛入狱之后,陆家是落到了她三哥的手中,而她三哥有个独子,是医生,今年该有二十多岁。

缅甸人便看着这灯下的人。

被立秋的夜色相衬,干净,不像是沾过脏血的。

缅甸人神色不定,沉沉的说道:“我要见你父亲,我是你姑姑派来的。”

他这么说着,肩膀一紧,蓦然被人按倒下去,他起先还有力道挣扎,直到被人狠狠地踹中腹部的伤,额角上冷汗当即浸了出来,惹他疼的一个劲蜷缩着,没办法再抬头。

陆淮深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