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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目的地,时奶奶的宅子就在不远处。岑颂轻快地下了车,时韫裕也把车停在了较为合适的地方。

她隔着厚重的铁门,隐约可以看到院里郁郁葱葱的白山茶树,三月一到,大朵大朵的白山茶将布满枝头,纯洁,灿烂。

时韫裕后脚也到了,他开了铁门,领着岑颂进来。

曾经长着猫的草坪如今长满了野草,因为到了冬天,枯黄地垂落在小路两边,但木栅栏旁的月季倒是遵循着蔷薇科的本能,缠绕着木栅栏向上攀登,独自构成一幅风景。

走到小路尽头,就是刚刚在门口看到的白山茶树了。

时韫裕上前抚摸着它的枝干,轻声呢喃:“还是很结实。”

这句话让岑颂陷入了回忆。

高中时期,爸爸妈妈有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哥哥刚上锦桉大学要军训,也不回家,她就经常跑到时奶奶家。

时奶奶老了,虽然请了保姆在家照顾,但屋子里一直冷冷清清的。岑颂人小鬼大,总是把老太太逗得直乐,她不舍得岑颂离开,又怕晚上她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干脆收拾一间房,让她住在家中。

而那间宅子离她上学的地方还算近,岑父岑母也算放心把女儿丢在这里陪老人家。

她再次见到时韫裕是上大学的时候,后者如初见一般温柔儒雅,只是目光暗淡,沉默寡言。时奶奶问过,他没有说,却总是无神地盯着一处。

那时正好三月初,山茶花挂满了花苞,只有零星几朵花开在最高处。

时奶奶让他去摘下来:“韫裕,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爬这棵树了,你爬上去把顶上的花摘下来给颂颂玩。”

岑颂如惊弓之鸟一般立刻拒绝:“不用了奶奶,多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