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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梁彦昭这厮,写的放妻书生僻字太多,她有点认不全。

“歆歆”梁彦昭听她读,脸都红了。

宁歆歆抬头睨他一眼,“莫吵,吵得我都不识字了。”

本是存了逗惹梁彦昭的心思才读这个,可越往下看,她心里越不好受,便再念不出口。

“余身疾重福薄,难堪娘子良配。”

“愿娘子相离之后,点蛾眉、逞窈姿、选高主,鸳鸯为伴,此生安顺。”

“府内众人,但凭驱使。半数身家,便献柔仪。伏愿娘子千秋万岁。”

透过这薄薄一页纸,宁歆歆仿佛能看到那个温柔至极、却觉自身大限将至的梁彦昭,守着案头一灯如豆,批氅衣、执竹笔,一边咳嗽一边疾书的样子。

梁彦昭便是这样,对从未谋面过的妻娘子,都能将错误全全揽到自身、又安排好身后事的温柔和善男子,可他却为了护住自己做出了最不和善的筹谋。

说实话,宁歆歆此刻真的心疼。

她忍住泪意,将《放妻书》扔到了火盆里,轻轻坐在梁彦昭腿上,强撑着面色打趣:“你都要放妻了,那不然我现在就走?”

“想得美,”梁彦昭吻住她,“身魂都也是我的,放妻书也烧了,还走什么走?”

“等等等等,”宁歆歆起身,从手边罐子里倒出一颗糖瓜,举到梁彦昭脸前,“老打岔,我都忘了正事,我是来给你吃糖的呀。”

“天下之糖,”梁彦昭又吻住她,“未有甜及歆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