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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实验室里不少设备与材料都会受到温度的影响,对试验结果造成偏差,所以实验室里并没有接通暖气,更没有可以保证屋内温度的煤炉子。也因为这个,在场这群每个月都拿着月薪不低的工资,本应该过得光鲜亮丽,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车接车送,出来进去都还有警卫人员保护的科研人员们却都为了保证设备和材料的质量,而都选择穿着厚厚的用来保暖却不怎么好看的大棉裤不说,为了保证自己在实验操作时的灵活,他们还都得在上身穿着薄褂子。

同时,为了不让自己因为上半身寒冷而被冻得手僵、发抖,他们每个人都还准备了那种吃完罐头以后涮吧刷吧就能当水杯的玻璃罐子用来捂手。

这一冷一热间,不少人的手上都得了冻疮。

包括苏秋月也是,满手都是因为得了冻疮而红肿、流脓的口子。

实验室里很冷。

但因为对未来的期待,对大领导回信的激动,对研究的自信……这些让在场每个人的心里却都是热乎乎得像是偎在火炉子边上烤火取暖的旅人一样,有了温暖的归属。

他们激动的,不光是因为项目成立,也不是因为他们有了资金,不用散伙儿,更不是因为他们可以研究出震惊世界,也让自己名流千古的事情。

这股激动,是因为国家的信任,因为他们能够实现自己的价值,为国家做出贡献,还因为他们能够以实际行动去证明自己,绝对不会辜负国家对他们的栽培!

要知道,在场的这不到二十个人几乎每一个都是扎根华国科学至少二十年的老前辈。他们个个都是都拥有留学经验的,是在面对国外给出的优越条件而毫不犹豫回到祖国,是不辞千辛万苦回来的,真正热爱祖国,热爱科学,想要用自己热爱也擅长的能力来帮助同样热爱的祖国变得更美好的人。

——因为他们爱祖国爱得深沉,所以他们永远义无反顾。

在人们都在激情奋昂地针对这封信里的内容进行着讨论的时候,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苏秋月并没有加入他们,而是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信纸放回信封,又将信封仔细地放进实验室的抽屉里。但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抽屉关上,而是将原本就放在抽屉里的图纸拿了出来。

苏秋月拿着手里的图纸朝众人晃了晃,说道:“在等待大领导回信的这二十天时间里,我已经将关于涡轮风扇发动机工作原理图解画出来了,也就是说从明天我们搬去新的实验室以后,我们就要开始工作。时间就是生命,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必须要分秒必争,以能够在五年以内给国家,给领导,给人民同志们,一份满意的答卷——同志们,我想请你们亲口说,你们觉得咱们可以做到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相视一笑,转而目光炯炯地看向苏秋月,坚定地说道:“可以,我们一定可以做到!”

……

二月,首都。

在2月29日这一天,国家结束了第十一届五中全会,人们在度过了真正农历上的春节,关注了一波时事政治以后,也终于迎来了新的一年,开始了各自的生活与工作。而1980年,也就是这个每隔四年才会有的闰年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在结束了年假,人们日渐忙碌的时候,苏秋月也同样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