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闯荡国师府的,违背天下人伦理道德的出格的事,甚至直接变出一条狐狸大船飞出国都,将那些费尽心机搜寻他们的人蝼蚁一般抛在脑后,这些都是秦琯的认知里从来没有过的。
但她却突然发现,自己也同样向往这样的生活。这样不拘不束,一心所向就拼死实现,哪怕最后仍不能如愿也要尽力一搏的潇洒。
虽然危险,却也快活。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活过。
记忆中,小时学女德四书,少时学礼仪规矩,及笄后学刺绣六艺,学如何做一个好妻子,学如何成为世家的宗妇。
烈女传,良人妇,这些书上的典例就是一个个僵硬的模子,所有人都在告诉她,要把自己装进去,哪怕并不契合。
秦家世代从军,家中的风气已算宽容,父母对她从无刻意要求。母亲只是说:“琯琯,你是秦家人。”
所以,不能给秦家丢脸。
及笄后母亲为她请来宫中的教习嬷嬷,据说没有她调教不出来的姑娘。嬷嬷见到她的第一句话:“这就是秦家的姑娘?”苛刻的眼光像在扫视一块不够合格的原料。
为了让嬷嬷收回这句话,她日夜不休,哪怕削足适履,也要把自己装进那个模子。
一月以后,嬷嬷语带赞叹,苍老干枯的手指拂过秦琯的发髻,满意地像在看最完美的泥人,可以放在最显眼的架子上。
然后就是选婿,纳礼,订了朝中王祭酒的儿子。王家鼎盛,国都里所有的女孩儿都羡慕她,因为她以后就是王家妇,配享诰命。可秦家一朝覆没,王家别说帮扶,他们恨不得斩断关系,还要怪秦家累赘,害的他们也要夹起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