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们还能出去吗?”秦琯问,到她肩膀高的堂弟也抬起双眼看着叔伯。
秦楚沉默了,他用刚才捉住鞭子的手摸摸女儿的头。生下来才那么小的女儿,如今已经长大了。她安抚母亲,保护弟弟,不逊于男子半分。
他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奔赴战场,只要还握有兵权,就还有回环的余地。
可年轻时的他满心相信陛下会是明智宽厚的陛下,只要他不再碍眼,陛下也会放秦家一马。
陛下确实放了秦家一马,可却并不是恩赐,而是不再看重。处于权力漩涡,却想要明哲保身,在奸人当道时就成了任人揉搓的面团。
秦家拔除了身上的刺,也一并拔除了羽毛,就成了大祸临头插翅难飞的雏鸟。
他对女儿,也对族人们说:“若秦家还能渡过这一劫,之后必东山再起。若不幸罹难,也是我先大家死去。”
秦琯的眼睛渐渐红了。在囚车上她面不改色,如今听到父亲的一番话却几乎要落下泪来。
秦楚见状,抬起手指轻轻擦掉了女儿的泪水,说:“不哭,我们是秦家人。”词句坚硬,语气温柔。
秦琯额上的红宝石早在抄家时就被她塞在了小衣里,如今紧紧握在手里,在黑夜里反射微弱的光。
梦里,秦琯梦到了白天见过的那个小娘子,她说她叫眉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