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虽没明白掌门为何不去追雪云地魄虎,但他既然下了令,他们遵守就是了。
一旁的尽缘与薛獒相视一眼,也跟着加入混战中,阻碍他们前行。
“嫦姝……”
赵余涯对发怔的少女寸步不离,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得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
少女抬起一双眸光破碎的眼,看了他半晌,如同在自言自语道:“他要是想活,我可以拼尽全力,甚至付出自己性命救他,可是他……不想活。”
破碎的眸光变成眼泪珠子滚落出来,她突然号啕痛哭,呜咽道:“可是他不想活……怎么办,他不想活。”
她亲眼目睹,是她五师叔自己心甘情愿撞上那把剑的。
他根本……没想过要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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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迹滴落在草丛里,少年从中疾步穿行,身后背着濯绛色衣衫的男子,他胸口的血没有断绝地浸在其背部,几乎沾湿了他大半件道袍。
“师尊,师尊……”
他一边呼唤他,一边流着眼泪,然而他并没有比他好多少 胸前亦是插着三把穿透身体的断戟,每走一步都让利刃在血肉里磨进一寸。
是心里的痛盖过了伤口的痛,他只知道要带他走,于是一刻不停地往前走,却不知该走去哪里。
“阿杳。”
背上的人声音虚弱。
“嗯,我听着呢。”
少年稳住音色的颤抖,竭力不让他听出异常。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起去看雪的地方?”
“记,记得。”
“你找人也好,兽也罢,把我送去那里,就此,你我两清了。”
只要有雪,就能掩盖世间一切污迹,他想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地走。
少年停下脚步,终于明白他师尊离开兽界后,一直在找什么了,他在寻找自己的「家」。
他眼神幽暗,一语不发地往前走:他要带他回兽界。
即便他心里清楚,这人并不喜欢兽界,可他还是要带他回去,他会让他喜欢兽界的,以后有自己在的地方,就是师尊的家。
没走几步,有人顺着血迹追上来,为不让他们逃走,立刻掷出飞镖朝他二人扎去!
他没有多余的力气闪避,只能用身体护住青年,任凭飞镖扎进骨肉,自己再痛也不肯让这人再负伤。
脚步声越来越多,他预感到自己无法逃脱了,只将青年抱得更紧:跟师尊一起死也挺好的,至少有他作陪,师尊不会孤单。
悠扬箫声穿林而入,回旋音波似刀刃,让包围来的修士措手不及,无一不被音律击中,倒在草地里。
李息垣持箫赶来,望着眼前的人声息渐弱不由目里一痛,正要上前施救,少年恶狠狠回眸,露出尖锐獠牙:“别碰他!”
“我之所以会来,是因为我答应过五师兄,要护你平安,”想起他之前对他说的话,他只让他在捏破传息丹后赶过来,没曾想,这人会伤成这样,“大约是我来晚了,你现在这样僵持下去,只能看着他死,而我或许能救他。”
“我凭什么信你!他就是被你们南华道的人伤成这样的!”
少年想起了他受伤那幕,顿觉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