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咱们金川河的上游有造纸厂,要么就是印刷厂,那些废水直接往河里排,你说咱们能不发臭么?”龟丞相恨恨地看着头顶。
杨舟轻叹息一声,“也是饿怕了,穷怕了。待我能出去,再想法子清澈这水源吧。”
“唉,到这个月刚刚五十年,大王你还有五十年啊。”龟丞相哀叹。
杨舟轻愣了愣,“都这么久了么?”
久到如果刘妈还活着,孙子都快读大学,运气好些甚至能够四世同堂,就算是卖报纸的阿毛恐怕都已经是爷爷了……
恐怕已经再没有人记得在西流湾那小小的洋房里,曾经住过一个叫做杨舟轻的家仆。
张嘉闻如今又到了何处呢?改革春风吹满地,兴许他已经不满足于在国内周游,已经去了九州之外?也许已经和外国的神仙精怪做成了朋友?
杨舟轻怅然想着,若是自己不曾被囿于此地,是不是也有可能加入张嘉闻,更多参与他的人生?
可他的目光终是回到了狭小破旧的龙宫之内,自己是这条河流的王,更是这条河流的囚徒。
就在这愈发窒息的煎熬中,杨舟轻觉得自己宛如一条死鱼,就连鳞片都黯淡无光,龟丞相更是干脆长久休眠,再没有人愿意冒死浮上去为他拿新华日报,不断有死鱼死虾漂浮在水面,紧接着出了龙宫,河里就连一个活物都再寻不见。
终于在这年的处暑,燥热的河水几乎要被煮沸,就连杨舟轻也再坚持不住,闭上了眼,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