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智囊们若是能悟透这个道理,就不会攘外先安内了。”杨舟轻有些讽刺地笑笑,“只是活得久了,看得多了,世上的事总觉得似曾相识。”
“所以不能送回南京,要找一个绝对安全之处安置,首要便是远离战场。”张嘉闻斩钉截铁道,“而且既然是藏书,此地气候不能过于潮湿,也不能过于干燥,不能过冷,更不能过热。”
“有这种地方吗?”杨舟轻迷惑。
张嘉闻笑笑,“听说过彩云之南么?”
“够远了,”杨舟轻喃喃道,“就算是我飞过去也挺累的,还背那么多东西,你可真舍得。”
张嘉闻看了看他,“就是用人类的寿命来算,你也已经十六岁了,我不算是雇佣童工。更何况有句古话,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嘛。”
杨舟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罢,好歹没把我当成坐骑,行吧,何时开始?”
“今日是二十号,我觉得日本人这两日暂时还想不到这件事,但估计再过两三日便不好说了。今夜开始动手,两日内做成此事。”张嘉闻心中默算。
杨舟轻看着他眉宇间愁出的一条小小沟壑,“我再未见过比你更操心的道士了,你们都讲究一个出尘,你也未免太入世了一些。”
“你这话让我突然想起一个故人,”张嘉闻看着远方山峦,忽而道,“你听说过长春子么?”
“全真教丘处机?”杨舟轻挑眉,“就是去游说成吉思汗的那个道士?他和蒙元混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会看不起他呢。”
张嘉闻摇了摇头,“那时候大局已定,他劝说蒙古人少开杀戮,救了不少人,本就体现了我道门的悲悯之心。盛世时,大可以不问世事、淡出红尘,可到了乱世,又哪里能忍心看到生灵涂炭?到了乱世,便是下山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