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闻笑了笑,“这个因果若是还不了,确实影响你下一步精进,也罢,你且记得你今日之语。待你们将这桩事处置好,将日本人暂时糊弄过去,我便立时随你去看看。”

悄悄离开文溯阁,回了暂住的旅店,杨舟轻才问他,“有我一个还不够,你需要那么多人驱驰么?”

“给你吃穿,供你读书,你分明是个祖宗,哪里是给我使唤的?”张嘉闻没好气道,“何况也不止他们,从前我游走江湖时,时不时会挑一些有慧根、也有心性的精怪加以点拨,走到哪一步看他们的造化和悟性,但总归不会走上那恶蛟一般的歧路。”

“你虽是个道士,却是菩萨心肠啊。”杨舟轻拍马屁道。

张嘉闻摇头,“你先别忙着阿谀,我也有事情吩咐你,你不是要为我驱驰么?机会来了。”

杨舟轻惊恐道,“你不会真的让我搬书吧?”

张嘉闻笑眯眯地看他,“不错。”

他得道时不过而立,仍是个青年人,只是平日里或冷淡出尘,或忧思过重,总有几分沧桑,如今似乎是解决了心头大事,反而看出几分俏皮来。

杨舟轻拒绝的话就此说不出口,深吸一口气,“好,古有赑屃负碑,今有敖青负书,比他可风雅多了。说罢,要我真身背,还是人身提?”

“我担心日本人会修地下工事,如此现在的地方也不安全,我想了想,还是将这两套书运出东北,才能安心。”

“那不如运回南京?”杨舟轻下意识道,须臾又摇了摇头,“近来我观南京气象浑浊,气运不佳,难保未来不再毁于兵燹。”

张嘉闻惊讶于他能想到这点,“你在学校的老师们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