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二。”杨舟轻毫不犹豫。
张嘉闻点了点头。
当晚他们俩便站在一不知名的街角,上次在杨柳村张嘉闻曾超度过一次,可远没有今日认真——张嘉闻竟然还沐浴焚香,穿上道袍,只是革命之后他早已剪去了长发,戴着纯阳巾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杨舟轻不通道教礼仪,只觉张嘉闻的道袍比自己从前在乡野间看见的都要花哨繁复,扫一眼都觉价值不菲。张嘉闻声音本就极低,由于其心情沉郁,在暗夜中竟有几分低回,哪怕是沉闷的往生咒在杨舟轻耳中也颇为动听。
最后的最后,张嘉闻手中取出一符,单手一扬,那符在半空之中兀自燃烧起来,灰烬纷纷扬扬飘向无垠天际,最终与万千星尘化作一体。
张嘉闻做完法事,疲惫地将道袍纯阳巾尽数收好,放到随身的行李箱里,看向远处租界区璀璨的霓虹灯光,“若是这些灯再亮一些,让我们这些道士如何夜观星象?”
“听闻西洋人已经有了望远镜?你们也可以用那个?”杨舟轻说完,只觉张嘉闻的气压更低了一些。
“不一样的,终究是不一样的。”张嘉闻摇了摇头,“算了,你饿么?”
杨舟轻摇了摇头,“还好。”
张嘉闻沉默无语地带着杨舟轻回旅店,午夜上海的街除了几个醉汉还有黄包车夫,几乎没有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