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康呆滞了片刻,才傻笑着说:“好……我吃……”
“没什么味道吧?”她一勺又一勺舀着米粥,轻轻叹道:“你伤得这么重,近日吃得清淡些好。草原上的饭食大多偏咸,又油腻,我便亲手为你熬这南方学来的白粥。不知你是否吃得惯?”
说罢,她又摇头正色道:“不管你吃不吃得惯,反正你只能吃这个。”
阿力康小鸡啄米似得拼命点头,“我吃得惯,吃得惯。媳妇儿做的都好吃。”
云珠哑然失笑,目光又黯淡了下去,垂首静静喂他吃着一碗无味寡淡的白粥,待他吃完便端了碗转身离开。
阿力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胸口的疼一股又一股涌上来,他用手支撑自己的身子,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对着那一袭素色背影喊道:“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媳妇儿你别生气,你告诉我,我都改……”
她的身影停顿了片刻,转过身来深深看了他一眼,终究是叹了口气道:“你没错,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你等我好起来!我再过几天身子好了就好好照顾你,带你去草原骑马,带你去草原深处听巫女唱歌讲故事……”话音未落,她已掀开帘帐走了出去。
阿力康垂下头,失落地自己为自己掖好了被角,心中惊慌地想着,大王不是已经将她赐给我了吗?她不是说过我赢了,就嫁给我吗?可是一声“媳妇儿”太过唐突失礼?
胡思乱想间,疼痛还在狠狠折磨着他,他索性躺下身来,七倒八歪地睡过去。
帐外,云珠兀自打着水,木盆中接了些清水,里面泡着阿力康充满血污的衣衫。
草原之上用水尤为珍贵,这样洗衣裳本就奢侈。更何况云珠娇生惯养许多年,在诏国时又是宫妃,如何做过这样卑贱之事?
阿谷里走上前,深深忧虑道:“阿姐……你不必这样的……”
她不理会,自顾自细细搓洗着衣衫,轻轻道:“阿力康为我这样拼命,我没什么能为他做的,我不想欠他。”
一阵心疼让阿谷里难以忍受,他一把捏住阿姐的手臂,焦灼道:“阿姐,不要这样轻贱自己……阿力康不过是个低贱的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