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昭雪闭了闭目,竭力将纷乱的思绪赶出脑海。
如今她的当务之急不是处理什么身世之谜,而是要在躲避追捕的同时,设法救父亲和兄长出来。
可是她如今人微言轻不说,露面仍有危险,也不知道父兄所涉何案,根本无从为父兄洗脱冤屈……
曲昭雪缓缓睁开双目,望着紧闭的窗户,在萧瑟又略显狂乱的北风袭击下时不时哐哐作响,忍不住蹙了蹙眉。
若是能见顾沉渊一面就好了……
此时门外突然生出些响动来,曲昭雪心中警铃大作,身子登时绷紧了,刚要做出反应,便见房门突然敞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几乎盖住了整个房门。
屋内的灯火影影绰绰,衬着男人的影子也飘摇不定,但曲昭雪在看清他脸的那刻,突然长舒了一口气,一颗心定了下来。
顾沉渊来了……
曲昭雪急忙起身,撑着拐杖想要上前去,却见顾沉渊飞快地将门关上,托住了曲昭雪的双臂,将她扶着坐了回去,道:“坐着就好,莫要起身。”
曲昭雪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了顾沉渊的双臂上,顺着顾沉渊的动作,让他的手臂扶住了自己的后背,脸颊蹭在了顾沉渊的怀中,感受到了他一路顶着北风风尘仆仆而来,身上沾染上的一股寒凉之气,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顾沉渊怀中是曲昭雪瘦削却绵软的身子,感受到了她的战栗,才知自己身上有些凉了,便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他,将大氅脱了下来放在了炭盆旁边,目光灼灼地望着曲昭雪一瞬,满是忧虑的脸上这才看起来松了口气,目光移到了曲昭雪的小腿上,伸手捉住了她的脚踝,道:“我瞧瞧伤口……”
顾沉渊衣裳上有些凉,但是双手却是温热的,曲昭雪脸有些红,不自在地往回缩了缩脚,却没抵得过顾沉渊那股巧劲,只能任由他将自己的衣裳与鞋袜撩起,仔细查看着她腿上的烧伤。
顾沉渊眉头舒展了些,将衣裳重新盖好,抬头看向曲昭雪,道:“好多了,但是还得好生养着。”
曲昭雪甫一自由,便将腿缩了回去,抬眸看向顾沉渊,道:“今日多谢王爷派人前来相助,只是我尚有一事,想要请求王爷……”
顾沉渊闻言面色有些发沉,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道:“今日我去了御史台,从骆大夫那里取来了这封书信。”
曲昭雪急忙接过来,展开后便开始认真地读,而顾沉渊眉头紧蹙,道:“正是曲主簿与曲县令这两封往来的书信,被认定为指斥乘舆的大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