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渊一直冷眼瞧着,沉默着没有出声,恭恭敬敬地退下后,只与骆大夫商讨了些后日三司推事事宜。
骆大夫也是个没主意的,生怕此事处理不好,触了圣人的逆鳞,无论顾沉渊说什么,也只“好好好”地应着。
勇国公只望了一眼顾沉渊,便冷嗤一声,与手下大声吩咐着在长安城中抓捕女逃犯曲昭雪一事。
顾沉渊面上不显,可心里却是沉重万分,双拳在身侧攥紧了。
后日三司长官会审不算,圣人还要亲审,若是曲昭雪真的被勇国公抓到,在圣人面前露了相,那才真真是麻烦事。
……
如今已经是夜里了,内室之中的曲昭雪在昏暗的烛火光下,定定地望着手中的那只玉镯。
梨娘说,这玉镯是曲皇后一直戴在腕上的贴身玉镯,后来被曲皇后送给了自己的闺中密友,当今的云皇后……
如今云皇后又将镯子还给了她……
曲昭雪心里乱糟糟的,很难接受自己的真实身世,竟然是这样的。
她与曲皇后长得那般相像,不是因为她们是亲姑侄,而是因为她们是亲母女……
这只玉镯已经在曲昭雪手中摩挲了许多遍了,上面似有一丝裂纹被修补过的痕迹,看来这镯子经历过的主人都对它十分爱惜,如今到了自己手上。
曲昭雪将镯子紧紧攥在手心里,闭目叹了口气。
若是十五年并没有发生了宫变之事,她如今就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了,那座看起来遥不可及的皇城,就会是她的家,那看起来高高在上的圣人与皇后,就是她的父母。
那皇城就会如同一座精致的鸟笼一般,将活泼的原身锁在里面,毫无自由可言……
可若是那样的话,她的亲人都能活着,这个世上会多好些爱她的人,她也不必为了生计与未来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