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竹向来听从父亲之言,可见父亲神色凝重,此事又与自己有关,免不了觉得好奇,看宾客都饮酒甚欢,便悄无声息地跟了进去,在屏风后面静静听着。
“亲家公,有什么事儿……不能等到明日再说吗……”
江富兴打了个酒嗝,咳了好几声,屏风内登时传来了云秉正极力压抑着的愤怒声音,道:“京兆府的人来了,要带我儿和亲家公去问话,为的是宣阳坊中死的那人和科场舞弊之事,云某将事情托付给了亲家公,亲家公便是这么解决的?”
屏风内登时静了一瞬,云修竹整个人一惊。
竟然是京兆府的人来寻他问话,为的还是凶杀案和什么科场舞弊?
“这……这怎么可能呢?亲家公啊,江某都办好了的事,怎么可能出差错呢?”
江富兴的声音听起来在颤抖着,云秉正咬牙切齿道:“我怎么知道!那京兆府的找上门来了!死人的事情倒是有个替罪羊,可若是科场舞弊之事闹大了,那我儿的功名,我良国公府的名声,岂不是都毁了!”
“可……这这该如何是好!今日可是成婚宴,总不能在这种时候去京兆府露脸!”
“如今京兆府可是正在升堂,若是拒不出现,只怕是会留人话柄!”云秉正声音放轻了些,道,“云某琢磨着,既然京兆府请了我儿与亲家公前去,不如由亲家公一人去将事情解释清楚,然后……”
“不可不可……”江富兴看起来酒彻底醒了,急忙一边摆着手一边道,“此事与修竹无关,与我也无关啊,又不是我科场舞弊了,我去解释怎么能行!”
“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云秉正脸登时涨得通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怒道,“你先去拖延时间,我好寻到机会进宫……”
云秉正话未说完,便听到屏风外有个声音道:“世子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云秉正暗叫不好,飞快地从屏风内出来,只见云修竹那身新郎官的青袍从侧门一闪而过,身后还有两个奴婢在那里招手唤他。
云秉正感觉心中一股火气蹭蹭地往外冒,竭力压抑着怒火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世子爷给追回来!”
江富兴看起来也害怕了,身子一边颤抖着一边道:“这……这可怎么办!”
“急什么!你快些追上他,与他一道前去京兆府拖延时间!”云秉正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一边理着衣衫一边道,“云某这便进宫面圣,求圣人做主。”
江富兴根本无法拒绝,哭丧着脸让下人备轿,而方才云修竹听到父亲与岳父谈论了什么科场舞弊之事,感觉一阵气血上涌,方才饮了那么多酒,好像终于感受到了一阵阵被点燃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