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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雁书一个激灵,神智瞬间清醒了五分。

在那五分清醒间,感受到的全身疼痛把剩下的五分似醒非醒逼走了。

他睁开眼,正看到站立于床前,手里托着个类似金钵一样东西的韩知竹。

意识瞬间回到记忆中最后的一瞬,那由他主动贴上去,韩知竹瞬间怔住的吻……

程雁书全身的潜能瞬间被求生欲激发,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贴着床靠着墙壁站得尽量离韩知竹最远:“等等,大师兄,就算我轻薄了你,你也不能马上下狠手吧?”

韩知竹像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记得那个冒犯的吻一般道:“你现在不宜走动,先躺下。”

程雁书依旧脊背紧贴墙壁,丝毫不肯放松:“不不不,你拿着那个钵干什么?我看的电视剧里这玩意都是收妖用的,法海就用的这个,你要收妖还是收我?我可以解释!”

“这个?”韩知竹垂眸看了眼手里托着的钵,微微放低,把里面的东西露给程雁书看,“在捣药。”

捣药……好吧。谁能想到大师兄会在捣药?程雁书的脊背放松了一点,却仍然不肯从墙壁边离开:“大师兄,那个……我轻薄你……”

“因为你体内有邪物。”程雁书坚决不肯离开墙壁,韩知竹便转了身,走到案几前,把金钵里捣出的药草汁液倒入杯盏中,且施施然在坐席上坐下了。

他背对着程雁书道:“过来,喝药。”

他体内有邪物?程雁书紧张地低头,拉开领口朝衣服里紧张地看了看,又看了看四肢,却没看出什么异样。

但到底是放松了下来,他犹犹豫豫地离开墙壁,又深一脚浅一脚地下了榻,再犹犹豫豫地走到案几前,在韩知竹对面坐下,拿起那装着汁液的杯盏。

一股复杂而绝不存在半分“能喝”的观感的味道袭入鼻腔,程雁书立刻放下杯盏干呕起来。

干呕完,程雁书捂着嘴苦嚎:“大师兄,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苍术、佩兰、艾叶、樟脑、白芷、藿香、冰片。”韩知竹递给程雁书一块布巾,待他擦过嘴,又把那已经被他以明显拒绝姿态放下的杯盏向他面前推了推,意思非常明显。

程雁书干脆用那块布巾捂住了鼻子,顺便也挡住了嘴:“喝了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