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本是城东农户女,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王五成亲,在官府过了文书的。奴婢是良籍,籍契在押官府。”阿兰摇摇头,说起当年往事又是悲从中来。
李元歌是搞不懂什么文书,良籍这一类的,不过听张墨云说良籍不通买卖,就知道这王五是在这儿胡扯呢,倒是嫌自己死得太慢。
“夫人,状子写好了,请过目。”刘管事捧着状纸上前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李元歌。
密密麻麻的字儿,李元歌觉得眼晕,就叫他给了张墨云:“墨云姐姐看吧,我气得头疼。”
看她装模作样地按着额角,张墨云笑了笑,接过来看完了冲刘管事点点头。
刘管事会意,冲着等在一边的小厮招招手,小厮忙捧着托盘跑上来,两个人去叫王五画押。
王五不识字,自然也就不明白上头写了什么,可哪里轮得到他说话,叫家丁掰着手指头在上头按了个红手印儿。
“连认罪状,一并送到官府去。”等他画了押,李元歌摆摆手示意家丁将他带走。
家丁领命牵着绳子就走,王五的脸还疼着,却也不耽误他做最后的挣扎,冲着阿兰母女讨饶,痛诉自己不是人,是畜生,发毒誓说以后再也不会了。
阿兰却一言不发,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有泪却无半点伤心之色,反倒是解脱快慰。
琴琴埋头在母亲怀里,两手死死堵住耳朵,半个字都不愿意听。
家丁也没了耐心,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拦腰将他掐起来迈着大步子只管往前走。
总算清净了,李元歌这才收回按在额角的手指,坐直了身子看阿兰母女:“回去收拾你们的东西,跟着玉露到我院子里去。”
“夫人之恩,奴婢万死不足为谢,来世,生生世世结草衔环也报答不尽!”阿兰喜极而泣,领着女儿碰碰磕头。
李元歌吓了一跳,忙叫人将她们扶起来,又与众人说:“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都回去好好想想五十七条,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望尔等心中有数。”
昨日一场,今日一场,众人心中哪里还敢对她的话当玩笑,忙点头称是。
“今儿就到这儿了,回去速速行动,三日后我要听你们详详细细的排查情况。”时间差不多,李元歌就叫散了,不经意瞥见马房管事,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收拾东西滚蛋。”
有了王五的教训,马房管事觉得扫地出门这个结果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忙磕头谢过,爬起来就走,生怕走得慢了,李元歌反悔。
众人散去,李元歌才掐着腰长长舒了口气:“哎呀,可算收拾了那个渣男,舒服!”
“那个王五就是夫人口中的渣男?”岳轻吟很好奇,她是哪儿来这么多的词儿,虽然没听过可却也总能很轻易猜个七七八八。
张墨云也好奇,不过性格使然,她很多时候总不喜欢问,而是自己慢慢去发现,最后证实自己的猜测。
所以听她问时,也不由得跟着好奇答案,见李元歌点了点头,又听她说了许多种渣男行径,默默地跟着点了点头。
离了前厅回到了院子里,李元歌第一时间是奔向自己的床,玉珠怕她饿着,先拿了两碟点心进来,却见她抱着锦被睡得正香,没忍心叫她。
玉露回来,见她坐在院子里荡秋千,问都没问就笑着与她说:“夫人睡了?”
“睡得可香了呢,还说梦话。”玉珠笑得露出一口白白的牙,转眼瞧见玉珠身后的阿兰母女,又朝着她们友好地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