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因为我故意不让它们消失的啊——”他的脸上是一种理所当然的表情,“这些伤痕都是你送我的礼物,我绝对会认真地、小心地永远珍藏的。”
我觉得有点难过,却又有点好笑。也在这一刻下定了对他说出某件事的决心:“我也有事想要向你保证。”
他不解地等着我接下来的话。我方才一时嘴快,如今只得临时组织语言向他从头说起:“你知道我为什么只有一只耳朵有耳洞吗?”
他当然不会知道,于是我一边仔细地将那说不定永远不会消失的伤痕缝的漂亮,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是破日出生的人,在蛇盘地区的迷信里,在破日出生的人如果不破面相,就注定夫妻缘浅、子女缘薄,注定一生都不会结婚。打耳洞就是一种破面相。但我小时候特别怕痛,妈妈带我去打了一边我就哭得要死要活,怎么也不肯打另一边。她想等我长大些再带我去打另一边……后来她就过世了,奶奶也不是很在乎这种事情,于是我就一直只有一边耳洞。”
我说的很慢,慢到都将左脚彻底缝好,才说完这些话。
他也不催我,只是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也坐到树桩上吹风。山风和他都变得很温柔。
这或许是唯我一人所知晓的,温柔的毋山。
“我只能向你保证——”我终于说到重点,“保证……打单边耳洞不算破面相。”
我说不出来。但他是个聪明的神,他一定可以明白。
他确实明白了。
“你脑子进水了吗?”他一改之前的温柔,很是恶声恶气地问我,“难道你还没有看够人神相恋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