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自行踏入虎口的羊,我将车门关上。接着开始东瞧西望,无论是哪个方位都是一片漆黑,连与前座的空间也用黑色的板子间隔开来,让人仿佛置身于偪仄的方盒里。
后我上车的司机轻咳一声:“小姐莫要见怪,凡是来慈安堂访客终需经这一遭的。”
“……我理解。”我假装善解人意。
汽车发动起来,我们都不再说话,我闭上眼睛试图记忆前行的路线,最终在第十个拐弯时选择了放弃。
我听到孩童的嬉闹声变远又变近、变近又变远。
最后,连时间感也变得麻木,或许是过了五分钟,或许是过了十分钟,又或许是更长时间,车子终于停了下来,身旁的车门被拉开,年轻的司机面带微笑,用手护住了车顶。
我有些晕眩地下了车,就见一座青砖黛瓦的屋子立在眼前。
“这里就是未崃的住所了,”他理理衣装,拿出金色的钥匙开启了门锁,“我在这里等您。”
站在这厚重的大门前,我反而蹉跎起来。
这门足有三米宽、三米高,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人类居住而打造。但未崃就在这扇门后。我把手贴在门上,它虽然厚重,但门锁已被解开,它无法阻拦我。
我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他会接受我别有用心的道歉吗?
要说的话明明已在心里排演百遍,如今却颇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情。
——我是为惜樽来的。我这么告诉自己,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了房门。
这是一间宽敞的屋子,然而却连一扇窗户也找不到,屋内昏昏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