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也不看我一眼。
去厨房打了仅剩余温的粥,我久违地吃起这新鲜的粮食来。虽然只剩下微微的热气,但粥中加了肉和浙贝母,入口的滋味比起闻起来的味道来的还要好。与作用仅仅只是饱腹的压缩罐头对比鲜明,难以想象是单单用一只手做出来的。
……他还记得我喜欢吃贝母。
我又看了珂琉一眼,或许是察觉到我的视线,他用力将书狠狠地翻过了一页。
我原打算饱食之后稍事休息,未曾想这觉生生睡了20个小时,当我悠悠醒来时已经过了凌晨4时。
这样也好,没人能看到我上山。
我随手热了两个馒头,吃完之后带上手板锯和软梯再次出了门。
降下槐树下的陡坡,我在椽上锯出一个足够下人的开口,再将软梯固定到槫上,终于降到了这座被埋在地下建筑里。
地上的世界里晨光已经普照,地下的世界中晨光却只能通过屋面那小小的开口倾泻下小小的一块。我打开手电,观察起这散发着药材气味的空间来。
这是个偌大的中药仓库,一个个规格相同的樟木箱子码在一起。我随手掀开一个摞的不高的箱子顶盖,浓重的药材味就涌入鼻腔,再伸手进去摸摸,竟然干燥异常,没有一点霉变的迹象。
不应该——就像这个明明被埋入地下不知多少年却完全没有霉味的房间一样不应该。
我继续探索,在仓库大门边的桌子上见着了毛笔与砚台,宣纸制的进出库明细翻开一半,上面是以毛笔写就的娟秀字迹。
桌角垫有一本蓝色封皮的线装本,我抬高桌子的一角将其抽出——除了中间有一个被桌角压出的方形凹陷外一切完好,内里的印刷字体时深时浅,有些字周围可见方框的痕迹。
……活字印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