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我靠近家门时,却看见自家的烟囱正冒着袅袅的炊烟。我心中疑惑,轻声将门推开,卫一突然从还未完全开启的门缝中窜出,绕着我“鹅鹅鹅”地响亮地叫了起来。
我朝它比了个“嘘”的手势,侧身进了门。
走过前院,我来到了厨房门前,厨房的门敞开着,珂琉正右手拄着拐杖,左手拿着汤勺在砂锅中搅拌。他边做着这些边哼着歌,怎么看都是一副和谐的农家情景。
因此,我冰冷的声音才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你在做什么?”
珂琉依靠拐杖,缓缓转过了身,面上是和煦的笑容,就和这厨房里飘散的米香一样温暖:“看到还不知道吗?我在做早饭,”他说着又将左手伸到我面前展开,特大号的水泡显眼地扎在他的拇指上,“只用一只手准备早饭果然很不容易,但是——”
不等他说完,我向前粗暴地拽过他的左手,大大的水泡清晰地展现在我面前,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加大了力道:“……你以为我拼死拼活地为你卖命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让惜樽健健康康地回来,”我向他逼近,他站立不稳,被逼得不断后退,“在我累死累活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千方百计伤害他的身体?”
他神色一暗,咬住了下唇,“对不起……姐姐。”
——竟然还敢叫我“姐姐”?
“不要叫我姐姐!”咣当声与米粥沸腾的咕噜声一起传来,他被我逼地撞到了砂锅上,随即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忙把他拽到怀里:“对不起、对不起,很痛吧?……我多希望这些伤口可以全部转移到我的身上……”我口舌干燥,头发打结,身上散发着汗臭与土臭混合起来的味道,连指甲缝里都满是泥土,无论与怀中洁净的那个人还是这里飘着食物香气的空间都格格不入,比起他,我才像是这个家里的异物,“……对不起……我去洗澡。”
我放开手后退一步,不愿再将视线落在他身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散发着“家”的香气的空间。
我洗了足足有一个小时,其中有身体实在太脏的关系,也有不知如何面对珂琉的原因。
等我终于做好心理建设下楼后,只见珂琉正蜷起了那只健康的腿,借着阳光座在窗台上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