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口想叫他的名字,发出的却是模糊不清的低吟。
他手中的书本微微下移,书本上方露出圆圆的杏眼。
见我看着他,他弯弯眼睛,露出像是在笑的神情。
察觉到我要开口说话,他用右手将书放到膝上,左手则伸出食指竖在唇边,压低声音道:“姐姐想说什么?不要吵到别人喔。”
他歪了歪身体,让我看到先前被他的身影所挡住的病人。
那看着是个年逾五十的阿姨,她正好奇地看着这边,一与我对上视线,便温柔地笑着向我点了点头。
我想说我做了一个恐怖非常的梦,梦到他不见了,我一直找啊找、找了他三年。终于寻到他、刚刚开始重归普通的生活,他却说自己其实是珂琉。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粗糙的手掌早已寻不见当年的稚气,上面还多了一道狰狞的红疤,从虎口一直延伸到手腕。而眼前的惜樽却还是如当年那般纯真。
我没有做梦。我所见到的是比所有噩梦都要来得可怕的现实。
那个看似纯真的恶魔拿起拐杖,轻松地支撑身体站了起来,“你快挂完瓶了——还有你醒了的事,得告诉医生才行。”
他说着又看了一眼吊瓶,熟练地撑着拐杖转身离开了。
床位靠门的阿姨开始说话:“你有一个好弟弟。”
“……”
“他为了照顾你,硬是求医生让自己住进脑外科,明明自己还是骨科的病人。骨科和脑外科又不在一个楼层,他也不麻烦医生,每天自己拄着拐杖,晃晃悠悠下楼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