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起了眉头:“听不懂,你要是不想走,就自己呆在这里。”
祟灵不过是想要多少便能制作多少的廉价之物,这种不听管教的更是其中的劣质品。就算一脚将其踩扁,也死不足惜。
“那样就会变得像月亮一样吧。”想象着那轮印在地面上的微型月亮,我笑了起来。卫二全然没有察觉我在想象他的死相,见我露出笑容,以为我终于回心转意,开心地围着我转起了圈圈。
哼,被这样俯首称臣地恭敬着的感觉也不坏。况且,让那个人继续活下去也并非对我全无好处。
善良宽厚的我,最终仅限这次地把她带下了山。
要我扮演“我”即无可能,也无必要。
无论做出多么不合理的事,“姐姐”都会替我寻得合理的解释。
就算露出再多破绽,她也会为我补全借口。
——她无法承受“我不是卫惜樽”的可能性。
书院那边就更好糊弄了,就算闯了祸,只要对卫明奕说一句“你也不想让姐姐操心吧?”,他就能将一切都压下来。
我告诉他“姐姐不愿原谅你那天不上山找她的事,所以在取得原谅之前,不要到家里露面”。
于是他隔三差五便托我当信使,要我为他传递写满道歉话语的书信——我也就只是在开始拆开过一两封。
后来那些信都被我流放到栖夜河里了,我想他的爱意与歉意能让河蟹更幸福地成长、让浙贝母更长久的盛放,对他自己也不失为一件大公德。
然而在某次流放完信件的第二天,本该已经被水泡烂的信却皱巴巴地被握在了一只粗短肮脏的手上。
手的主人是同在听竹书院上学的、与我不在一个班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