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苦笑外我做不出其它反应。
到了四月的时候,栖夜河两侧高高低低的贝母花开始盛放。我对惜樽说“这是你过去最喜欢的花”,于是他对浙贝母也开始出现了过敏反应。直到此时我才反应过来,要说他对什么过敏,那就是对过去过敏。过去即是他的过敏源。
他是个善良的孩子,一定是对自己施与了过大的压力才会如此,于是我时常安慰他“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无论有没有过去的回忆,我们是家人的事实都不会改变”。
互相守护着岌岌可危的精神,我们的生活又逐渐回到正轨。
当然,我的精神状态比他危险的多,我常常处在失控边缘。
我又想起怜樽还在的时候,那时他周围的空气总是很安定。
……明明说惜樽不在的时候,他会陪着我的。
——骗子。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逐渐掌握了其它获得安定的诀窍:在惜樽上学时睡觉,在惜樽放学时起床。
但即使吃了安眠药,也总有实行的不顺利的时候。
奇怪的是惜樽总能在精神到达临界点前出现在家门口。
有时是快下课的时候,有时则是刚刚开始上课的时候。
他总是出现的恰到好处,以至于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我的幻觉。
如果是的话,又从哪里开始是呢?
他翘课回家的时候?在毋山上找到他的时候?第一次坐公交车的时候?他出生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