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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洛还没办法回答。

这应该是一个既算不得生、又不肯死的活死人最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

可终于还是死了。

只剩下了他。

又只剩下了他。

空空荡荡的啊。

苦痛挣扎的啊。

应龙活着的时候,他尚且没有那么空空荡荡、苦痛挣扎。

他有盼头。

盼着应龙在万树花开的时候拖着长长的尾巴、提着两壶龙涎、出现在衡山入口。

应龙每次来都时隔那么久,久到他以为应龙不会再来。

可应龙总是会再次出现。

白泽会同应龙讲许多他在山外收集的奇闻异事,每次讲的都不带重样。

白泽不讲故事的时候,应龙就坐那里发呆。

看着空空的掌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漫山的花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清澈的溪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他也会讲故事。

他讲的故事一定比白泽讲的更生动有趣。

毕竟白泽是个本质那么冷漠又麻木的人。

可他们对话的机会很少的。

许多次,许多次,他看着应龙上山,又看着应龙下山。

应龙从来不主动和他说话,每次登上衡山看到他也只是抿紧唇、低下头。

彼此之间,一句话也没有。

怎么会一句话都没有呢?

他这么活生生一只兽,应龙把他当人形自走空气么?

好像他不存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