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童仍是睡得很不安稳,鼻尖在睡梦中被憋得红红的。
殷洛看了看男童的发旋儿,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指节修长,虎口生着薄茧,是惯使兵器的手。
殷洛伸出惯使兵器的手,犹豫了一下,放在男童细软的头发上,拍了拍。
男童的发梢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抖动,像春天发出的蓬勃的芽。
殷洛移开手,歪着脑袋观察了一下——好像没拍出问题。
又拍了拍。
他紧皱着眉头,表情严肃极了,一副身处沙场、如临大敌的模样,因为从来没有哄人的经验,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好似稍一用力便能抖出个杀招,动作僵硬得好像用的刚装上的假肢。
若是旁的人看了,见他这般神态动作,必会以为他是要趁男童熟睡一掌夺了男童性命。
可落在男童身上动作却很轻。
殷洛就这么杀气腾腾哄了好一会儿,眼见小孩终于安静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这个场景太过诡异,阿临作为唯一的目击者,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传说中的……竟然是这样子的。
也太可笑了吧。
耳畔传来细碎的布料摩擦的声音。
阿临转过头去,看见青泽终于也迈步进来。
有些脏东西跟着他们一起下了山,为了不吓到酒家,青泽故意将它们引到远处去解决了。
太好了。
阿临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欢快地跑到青泽身边:“清泽哥哥辛苦了,快来坐下休息!”
青泽收剑入鞘,嘴角一翘:“小事一桩。”
他走到桌前坐下,正巧撞上店家提着几个小酒壶从酒窖一路小跑了过来。
“这壶是白醪、这壶是北酒、这壶是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