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间笼罩着距离感十足的尴尬。
殷洛没注意听阿临的问题,他与人结交的机会少,不知阿临是不知如何继续话题才枯坐在一旁,反而以为这一片尴尬的寂静才是正常,全然没有主动寒暄、打破尴尬的意识,很习以为常地沉默着。
不一会儿,男童又道:“呜呜……爹爹……娘亲……”
殷洛低下头面沉如水地看了一会儿,见男孩在梦里越发不安分,想起幼时皇子做噩梦时姆妈都会哼些歌谣。
他回忆了一下,那些曲调自己都还记得很清楚。
男童不知梦到了什么,小短手把他的衣襟抓得紧紧的,身体抖得比秋风里的落叶还厉害。
哒啦啦……啦……——好像是这么哼的。
殷洛抱着男童,抿了抿唇,做了会儿心里建设,微微张开嘴:“……”
……
…
。
饶了他吧。
记得旋律是一回事,唱又是另一回事了。
每个人都有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小朋友好不容易才睡着一会儿,要是自己一开口反而被吓醒了怎么办。
他也是有自尊心的。
玄雍之主捂住自己这种在细枝末节处存在感强得诡异的自尊心,抱着小小的孩子像抱着块烫手的山芋。
男孩仍然断断续续梦呓着,殷洛又想起青泽偶尔的哼唱,叹了口气。
他听过的所有歌谣中,青泽哼的最好听。
有浪潮微卷、有山风拂面、有苍穹辽远,必然能让深陷梦魇者也做个气清天朗的好梦。
但青泽是世界上最没有耐心的人了,肯定不会有哄小孩的闲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