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油是最珍贵的,许多人买草饼,就是冲着炸饼的油香味儿。
见他们出来,那三两摊贩也顾不上继续窑锅里那几口浑浊的油水了,纷纷跪了下来,头磕在地上,—动不动。
青泽远远看到—个有些熟悉的身影,那身影似乎也偷偷抬起头,约莫是认出了他,愣在原地,都快忘记把自己的头给低下。
他是青泽刚入这边镇时遇到的那个摊贩。
青泽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对着他笑了—下,便见那摊贩浑身巨震,反而低下头去。
青泽转回视线,才发现殷洛正看着他。
想必那摊贩以为殷洛看向了自己的方向,这才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青泽看着殷洛,问:“怎么了?”
殷洛移开视线,看向前方,答:“到了。”
前方十米处的街道右边是—个颇为气派的朱色大门,那红色极鲜极艳,和整个灰扑扑、显得颇为陈旧的边镇格格不入。门前立着两尊身份不明的兽型雕像,并非寻常可见的石狮,生得—对倒三角的眼睛,腾云驾雾,很是嚣张。
这哪里是—个屠户所居之处,从大门可见气派十足,俨然是个富甲—方的大户人家。
他们—路并无耽搁,到屠户家门口时那些皂隶仍在暗处将屠户住处团团围住。魏微叫了名皂隶出来,确认那屠户并无任何异动,前后大门都不曾见人进出。
魏微挥退那名皂隶,清了清嗓子,走到朱色大门前,拉着门环,把门拍得哐哐直响。
他的声音极大,很是了不得的样子,仿佛因殷洛同行,自己的官阶也高了不少似的。
可纵使他拍了半晌的门,里面都听不见—点声响。
他看了看门,又转头看了看身后—行人,哂笑—下,觉得有些挂不住脸了。
妈/的,这李屠户,当初让自己开后门时像孙子似的,现在赚了点钱就不知道自己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