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门庭若市的热闹神庙渐渐冷清,神像蒙上了薄薄的灰,角落甚至结起了蜘蛛网。
他们都说:这龙神庙,不灵了。
再之后芦苇村荒芜一片,能搬走的都搬出了村子,不能搬走的死在了村里,人们说的就变成了:这里村民愚昧, 供奉的是不知哪里的邪神, 现下是邪神来取报酬了。
旱魃不知应龙去了哪里,便一直守在这渐渐空无一人的村里。庙前没了果贩之后, 供桌上曾经满到装不下的贡果也没了,很是萧条的样子。
他不愿让这尊庙断了供奉,便自己跑到最南边的、治水最充沛的果园里摘来一篮瓜果。
他脚程快,一天便能摘得。可他呆得越久,此地旱情越严重,那些刚摘下来的、尚带着露水的果实, 从将将被他摘下,到被彻底烤干、徒剩黑漆漆干瘪瘪的腐烂皮囊包裹着硬硬的核, 只需三日。
于是他去一日,返一日,趁着中间还剩下一日,就放好瓜果坐在空无一人的庙里看着神像发呆。
就这么过了三年。
旱魃道:“我也不知道他爱吃些什么水果, 就每样都摘了些……”
他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 露出焦躁不安的神色,作势要逃:“我忘了!我忘了!我现在变成了这么恶心的怪物,他又哪里愿意再同我说话!”
青泽问:“你等他这么久,不就是希望他克制你的致旱之力,把你变回原来的样子么。若你因为担心他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就逃跑了,那就永远变不回原来的样子了。”
旱魃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
他说:“不是的。”
他又说:“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