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很多话,一进门就把一把勃朗宁递给朱鱼,嘱咐希希将所有人都带去防空洞,只留她和朱鱼在门口守着门。
夜里,她们没有点灯,也没有点火,只是彼此打量着彼此的眼睛。
“会用枪么?”她问朱鱼。
朱鱼摇头:“以前看雁晖用过,我好奇问过他怎么用。但他那时说,枪是男人们用的,不该让我碰。”
乔蕙琪笑了:“男人们都不在了,就轮到我们了。让我来教你怎么用。”
乔蕙琪的言传身教始于第二晚。这一夜,她开枪打死了一个想要闯入郭公馆趁火打劫的流氓。
是日晚上,日军、汉奸和市井流氓在广州城内大肆烧杀抢掠,四处放火。黄沙、东堤都被烧成废墟焦土,市民都只得躲在家中,无人再敢出门。
三日后,郭公馆内已没有干粮,而有些病人因为断了药,已病情危殆。
希希看着郭公馆,而乔蕙琪和朱鱼则出高价叫来了黄包车,试图将一些危殆的妇孺送至白鹤洞难民收容所。可刚赶过去时,收容所已经人满为患,拒收了她们。
她们又只能辗转将危殆的病人送至博济医院。医院却已经陷入了瘫痪,视线所及,都是被炸伤和被烧伤的伤员。她们都顾不上再去买菜买粮,换上了护士装,消毒后,立刻投入了救治工作。
两人忙了一个通宵,回到家时,希希和那些女人们已经饿得两眼发直。希希将郭家的后花园都刨光了,煮了“花粥”,分给众人喝。
疲惫的两人喝着希希炖着的花粥,乔蕙琪当时还能笑着感慨:“辛亏蔚槿喜欢种花。”
朱鱼却已经劳累得笑不出来了,只是和乔蕙琪商量道,以后她们还是轮换着,一个去医院,一个留下看家。留着希希一个人看管她们,她不放心。
乔蕙琪想都未想,就同意了。
两日之后,轮到乔蕙琪去医院帮手,顺便将米粮和药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