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雁晖皱起眉头,静静打量孟续,不发一语。
“不是手写的,是打印的。那他肯定不会只寄一封来家里,他一定给你发过电子版的吧?”孟续将信放下,笃定道,“cude,你一定早就看过电子版的,所以你才会辞职。你要替他去阿拉斯加,对不对?”
“谁准你拆我的信了?”
“要是你不辞职,我们也不会来拆你的信。”孟续无视他的转移话题,直切要害,“是临时起意,还是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就已经做好决定了,你心里明白。你也不需要告诉我答案,反正不管答案是什么,不管你有没有动过去阿拉斯加的念头,今晚你都得跟我回纽约!”
“然后,你们打算怎么办?轮流看着我?你的年假这次来杭州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吧,那下一个是谁?我哥,你爸,还是你妈?”
从头至尾,郭雁晖的话语里没有一点怒意,只是波澜不惊地发问,却在孟续眼中更像挑衅,让他大为光火,声音提高了八度:“那大不了我也辞职!我以后的工作,就是像现在这样,看紧你!看住你!看好你!”
“呵。”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郭雁晖从鼻腔逸出气声。
他盯着孟续,背后长眼一样,精准地将缴来的口红式电棍扔进了背后的垃圾桶,与之前懒洋洋说话的人判若两人:“别白费这个劲了。你们不都早就明白,只要我想走,就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我,更何况你们几个。”
刚还振振有词的孟续蓦然语结,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
门外有叮叮咚咚的门铃声乍起。
但两人谁都没有理会,任它继续恣意地响。
郭雁晖干晾着孟续,也干晾着自己。等他觉得自己能不带怒意说话了,才问孟续:“是你定的酒店送餐吧?我去取。”
“cude,我们只是担心你……”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郭雁晖瞥了一眼孟续受伤的手,“今晚我送你去萧山机场。”
说着,他习惯性去找自己的外套。摸索了一阵以后,才想起,外套已经被他送出去了。
“外套借我下。”郭雁晖拾起孟续脱落在沙发上的外套,无意义地重复一遍,不知是在告诉孟续,还是告诉自己,“圣诞我一定回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