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去前线罢。”
吴祖清去了赣西,万霞没来得及告别。后来万霞将全部身心奉献给赤-旗,没再婚嫁。六十年代末,在游街示众的乱棍中过世。
一九四五年炎炎夏日,《波茨坦公告》发出后不久,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
英军收复的香港,九龙塘悄然多了一间报馆。报馆的出纳先生姓“郁”,高个子,穿布衫、戴眼镜。寡言少语,深居简出,但多看两眼,不难发现郁先生的模样很俊朗。
万事万物如沙陷落,这张脸只是多了些细纹。其实吴祖清决定在胜利日一枪终结了自己,结束他这半生的使命。
意外收到蓓蒂的电报(且古怪,是驻昆明的情报人员发来的),只一句诗文: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他这才记起自己还肩负哥哥、家族的责任。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他亦感到惭愧,换作那个人,一定会坚韧、勇敢地走到最后。
时逢两党和谈,组织将目光投向汇聚国际情报的失地。吴祖清受命赴港,建立组织在当地的情报网络。
吴祖清在幕后工作,本不需要与谁交际。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报馆里不知情的记者提了句新开的酒吧,他就跟着后生仔们一起去了。
酒局上来了位假模假式的投机分子,看吴祖清一人格格不入穿破衫,热情地介绍裁缝给他。说虽然远了些,但很值得。
对方噙着意味不明的笑,“事头婆(老板娘)一个人做,姓花。”
后生仔插话,“怎么讲得不像正经裁缝铺。”
“裁缝铺是正经,事头婆正不正经嘛,就看你怎么想了。”
“难不成是楼凤?”
“那倒不是。不过事头婆那模样那身段,哎唷穿花花旗袍在你跟前走过,你要不肖想什么我绝对服你。”
“那么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