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视而笑,蒲郁道:“可是仗什么时候才能打完?”
“只要我们活着,就能看见那一天。”
他们不曾谈生死,这是头一回。
相较蒲郁他们陀螺似的连轴转,吴祖清近来颇为闲适。倒不是没事做,而是两方交给他的差事大都无关痛痒。
两党达成了联合抗日阵线,但各中人揣摩校长心思,令斗争没有中止(暂时退居次要)。起初军统,尤其是以反赤为纪要的中统消极怠工,得到指示方针后复活络起来。
里外不得安宁,吴祖清不应该这么闲适。也许同时受到两方的怀疑了,他感到困顿。
在秘密寓所私会时,蒲郁觉出吴祖清些微的焦躁,漫不经心道:“可是吴太太催得紧?”
吴祖清对坐在靠墙的椅子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摘下腕表、戒指搁在桌上,他道:“过来。”
她反而往后倒,双手肘撑在床榻上,褪至膝盖的玻璃丝袜拢出层层褶皱。脚尖在地板上划啊划,染了青石蓝的脚趾甲在丝袜下显得朦胧。
“不要。”她微微收着下巴,却又抬眸瞧他。
“没人催我。过来。”
她抬腿撩拨他的西裤,一种妖冶感自她的眉眼生出,宛如挟起一阵清风,连窗旁的薄纱帘都被卷动了。
吴祖清起先还不动声色,任由那青石蓝在西裤上来回作画。一刹间,他落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脚踝,以拇指揉捏着脚心。
“痒。”蒲郁咯咯笑着,想挣脱他的戏弄,费了些气力也没能达成。
“还要我说几遍。”他也带着笑,但她看出了其中暗含的警告。
“二哥。”尾音拖长,有一分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