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郁。”他去舐她眼角的泪,动作变轻缓,“喊我。”
起初的嗫嚅听不清,让她攀住肩,他哄道:“小郁,我在这里。”
投影化身庞然怪物,在朱窗的菱格上抖动。仿佛带起了尘埃,漫天纷飞。落下来,堵塞皮肤的每一个毛孔。
“二哥。”她呢喃。
纠缠一夜,离开寺庙时蒲郁不敢与僧人对视。吴祖清偏还捐了一笔香钱,上了两炷香。
“大逆不道,也只是对佛了。”
很久以后,蒲郁常想起二哥这句话。
对不起佛。
只要对得起世人与这浩浩山河。
总局派发了一张结婚证明,上面写着傅淮铮与蒲郁的化名,日期早于小田切的忌日。如此一来,傅淮铮有理由返回天津复职。蒲郁也能够以“傅太太”这张门票,进入过去徘徊而不得入的上海社交场。
他们深知,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对分别习以为常,蒲郁没和傅淮铮讲道别的话,也只写了一封信寄往北大职工宿舍。信很简短,说回上海了,以后不见为宜。
既得生路,还要赴险,万不能让人发现阿令是她的软肋。信里没说缘由,她也不晓得阿令捏在手里的信打湿了。
蒲郁再度同吴祖清回了上海。他没有戴戒指。
“二哥?”蒲郁疑惑道。
“吴太太过世了,去年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