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郁愣怔,说话还有些喘气,“我以为要深入研究。”
“再读下去,二哥该送你去大学了。那是学士们要研究的。从今日起,你大量读报刊杂志,时评、商业、娱乐,甚至新,不管什么只要你能找到的,去看去读。”
以前读报刊杂志是施如令喜欢,而蒲郁最不关心的。
蒲郁明白过来,如同学裁衣的过程,她在二哥这里刚开始第二门课——还未正式入门;如同不能拿剪刀,还不能拿起武器。
入冬前,租界发生了一件大事。大洋彼岸的华尔街股价连续下跌,不少洋人回乡,处理缩水的资产。当时世人还未遇见,这场股灾将波及世界,蔓延数年,造成毁灭性的损失。
蒲郁在报上读到,问到张记来改衣服的文苓小姐,“二哥同洋人做贸易的,对他有影响吗?”
文苓道:“利利商行在转型,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吴祖清本人也不担心,或者说无暇关心。关于黑胶唱片的包裹,情报小组追踪查明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李会长并非“花蝴蝶”。他当然也与赤-党关系颇深,为赤-党提供大量经济支持,但不是执行情报行动的卧底。
“花蝴蝶”飞啊飞,早已飞出这座华城,向山野的中央苏区而去。
可以肯定是,“花蝴蝶”在上海潜伏已久,此次转移得到了苏联情报组织的保护。相较而之,吴祖清所在的总局(对外称调查通讯小组)作为情报组织刚起步,还未完全形成系统,人手与布阵上不如对方严密。
他们设想的尽快侦破成为不可能,案子以失败告终。大老板露面,以文苓为代表的整个情报小组受到严重批评。
小组增派人员,重新划分为两组,一组仍由文苓负责,截断李会长的渠道,令其无法提供经济支持。另一组由吴祖清负责,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牢牢监控上海的情况。
其实文苓计划的是按兵不动,利用李会长察破更多情报;计划得到了吴祖清的支持。但大老板不同意,称这么做不确定因素太多,反而助长敌人的力量。
离开前,大老板问起蒲郁,称:“听说有个小姑娘给你们提供情报?带来我见见。”
大老板的秉性,总局的人多少知道一点。文苓立即意会,欲出言阻拦。吴祖清却请文苓出去,他单独与大老板谈话。
事后大老板再不提要见蒲郁的事。文苓道问吴祖清怎么“谈判”下来的,是否以什么代价交换。
吴祖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