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吴祖清果然在孙太太的牌桌上撒掉大把洋钱,其余的牌搭子都笑,“吴先生真该练练了,做生意哪能不打麻将的!”
孙太太道:“你们这些赢了钱的,还打趣起来了!”
牌搭子又道:“哦唷,孙太太荷包塞鼓了还贪多呢!”
这时佣人到厅门边来禀:“夫人,有个小裁缝来了。”
“哦,小郁师傅是吧?我这就来。”孙太太将筹码往牌桌抽屉里一丢,起身让旁观的客人入座,向众人解释道,“原来常做的老裁缝回乡了,这嘛吴先生介绍了静安寺路赫德路那间张记,往常过路没进去过,没想到张师傅手艺好的咧!”
孙太太往楼下去了,二楼这一隅麻将牌哗啦啦声再起。其中一位戏言:“吴先生对租界比我们还熟门熟路。”
“哪里。”吴祖清摸到一张三筒,打出去,“我也是凑巧在赫德路住过一阵,衣食住行嘛,现在解决了两样,余下两样还看各位卖不卖我情面了。”
“那你是找对人了,这上海滩好吃的好玩的,没有我不晓得的。”
众人边说笑边打牌,走了一圈,吴祖清清一色海底捞,大胡。
孙太太也送走了裁缝,回到牌桌旁。他们道吴先生方才赢了,孙太太道:“不是让人家练牌技,牌技上来你们又不高兴了。”
“只怕孙太太才是吴先生克星!”
“哪儿的话……”
许久后,吴祖清从孙公馆出来。他上了车,拍椅背叫醒司机。
司机抹了把脸,打起精神发动车。正要调头,吴祖清道:“往赫德路开。”
司机一愣,“先生不回家?”
“哪儿那么多废话。”